实行学历、技能等级与薪酬奖励挂钩制度，对于提高环卫工人素质、稳定环卫工人队伍是必要的，但不是唯一的。环卫工文化程度偏低，年龄老化，流动性大，固然与收入偏低有关，但更与环卫工作劳动技能要求不高、发展空间有限相关。

“五一”前夕，福建省环卫行业集体协商会上，职工与企业双方代表签订了行业集体合同，约定实行学历、技能等级与薪酬奖励挂钩制度：行业职工通过在职学习学历提升到大专及本科以上的，每月分别增加不低于100及200元工资；职工在行业技能比武中获得荣誉的，企业给予一次性配套奖励；在技能竞赛中获得总冠军的，企业承诺上调一级工资待遇。（4月28日《工人日报》）

对于环卫工而言，这无疑是利好。不过，协商过程中双方代表发言透露的一些信息，值得更多思考。

先看几个数据。据统计，目前福建一线环卫工人中，中学及以下文化程度人数占比58.9%，平均年龄超过50岁；去年福建省环卫行业的职工流动率接近50%。类似情况，相信在其他地方的环卫工人中也是大同小异。这些数据表明，环卫工大多文化程度偏低，年龄老化，而且流动性高，稳定性差。由此带来的问题就是，要他们拿出本来就不高的收入中的一大笔钱去考学历、练技能的积极性可能不高，至少相关激励政策惠及的范围不会很大。

再看企业顾虑。为了在市场竞争中立足，环卫行业的服务单价只能不变或下降，而环卫工人的收入却在提升。企业方称：“对劳动密集度高、利润率低的环卫企业而言，消化工人学历、技能提升增加的薪酬成本，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可虑的是，“如果将学历、技能奖励工资提得过高，会导致扫再多的路、加再多的班都比不上去学习深造来得划算，这会伤害行业内那些踏实肯干却已经错过学习黄金期的一线环卫工人的劳动积极性，造成更大的不公平。”实事求是地说，前一句是实情，后一句有道理。

基于上述考虑，实行学历、技能等级与薪酬奖励挂钩制度，对于提高环卫工人素质、稳定环卫工人队伍是必要的，但不是唯一的。环卫工文化程度偏低，年龄老化，流动性大，固然与收入偏低有关，但更与环卫工作劳动技能要求不高、发展空间有限相关，因此年轻人不愿意做，做了的也随时会“跳槽”，况且还有环卫职业能否得到社会尊重的问题。就现实而言，保护那些没有学历、缺乏技能但踏实肯干的中老年环卫工的劳动积极性，稳定现有队伍，兼顾分配公平，同样是必要的；从长远看，要根本解决问题，实现环卫劳动机械化、现代化才是出路。

不过，在“机器换人”问题上也有争议。机械化可以有效减少用工数量和劳动强度，因此有企业方代表提出，将有限的资金用来购置更多的机械化设备，比提升学历、技能更能改善环卫工人的劳动环境和就业条件，也更能帮助环卫行业吸引到年轻劳动力。而职工代表说：“能留住年轻人的不是机械而是机制，正是因为机械化要求更高，行业才需要培养更多能够适应这些机械的高技能、高学历人才，要想方设法让不断老化的工人队伍能够追得上、跑得赢这些不断升级的机器。”应该说，双方各有道理，又不失偏颇。“中和”起来，双方努力，才是破解之途，加之鼓励职工学习、提高素质以及分配兼顾公平、营造社会尊重，如此多管齐下，才能稳定和建设好环卫职工队伍，而且最终受益的既是工人，也是企业。

□张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