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各地各级工会组织为了农民工兄弟回家过年做了那么多工作,都是心血的奉献。如果说,我们今后还要做得更多,或是鼓励农民工兄弟就地过年,或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为他们创造把亲人接来过年的条件,保障每个人过年时享有一场团圆的盛宴。
辛丑年春节,“就地过年”成为“时尚”,有关的话题、举措、场景、感悟和统计数据成为各级各类媒体关注的焦点。疫情之下,“就地过年”对病毒的有效阻隔和各方“留人留心”的温暖举措得到了应有的肯定、赞许,但有人就此断言“就地过年”将成为一种新的春节度假模式。这个问题值得探讨。
回家过年,亲人团聚,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文化传统。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自然离不开吃喝、穿戴,为的是给困苦的日子增添些许新意、喜气,给来年的生活带来希望、憧憬。如今,人们的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了,就吃喝、穿戴而言,可以说“天天都在过年”,在这样的时代,春节回家实现亲人团聚的意义远远大于物质享受。“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讲究的就是那份亲情、那种慰藉。亲人团聚的精神享受,是任何物质都替代不了的。
今年为什么要“就地过年”?是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是“不得已”,是一种非常状态下的紧急动员模式,何以就可断言为新的模式了呢?过年毕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度假,不能简单类比。
有人以线上消费额的猛增来论证“就地过年”带来的变化和体验,是从纯粹的物质消费角度看问题,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亲人团聚”这个精神需求的话题,而后者恰恰是过年最重要的内容。特别是在经济社会发展的今天,消费只是过年的“副产品”,即使没有春节,线上也好,线下也罢,消费额的增长都不是什么大新闻,更不能成为“就地过年成为新模式”的依据。
有人以“反向探亲团聚”来论证“就地过年”将成为趋势,是混淆了两个不同的概念。疫情防控形势下,号召人们“就地过年”,是为了减少人员流动避免疫情传播风险,而“反向探亲团聚”则是春节特定时段人员流动的另一种形态。如果说,在没有疫情的条件下,“反向探亲团聚”成为过年的一种选择,这没有疑义,但与我们现在说的“就地过年”不是一回事,没有必然的逻辑论证关系。
新冠肺炎疫情给人们的社会生活带来一系列变化是无可回避的现实,如何认识与适应变化,还需要我们沉淀一下,探索思考,谁也不能轻言如何如何。从长远看,在疫情消失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生活的进步,传统的过年模式如果发生改变,也并不奇怪。但春节历经千年,每年此时依然让“团聚”的企盼深深萦绕在亿万中国人的心间,年夜与家人团聚互诉衷肠,蕴含着中国人事亲尽孝、重视家庭的价值选择,这些通过春节沉淀下来的民族文化心理和价值密码,犹如深植于我们内心的精神密码,让我们获得文化的归属和心灵的安顿。因此,如果没有疫情,我们讨论“就地过年”新模式,应该把“亲人团聚”的精神需求放在第一位,探讨如何进行满足,这才是我们各方面应该予以关注和讨论解决的关键问题。
如今,散布在幅员辽阔的国土上的“游子”数以亿计,其中更以农民工为主体,他们成年累月漂泊在外,老人、孩子留在家乡,逢年过节回家团聚几乎是他们享有亲情的有限机缘。当疫情远去时,我们要做的,是应该千方百计为他们回家过年创造条件。这些年,各地各级工会组织为了农民工兄弟回家过年做了那么多工作,都是心血的奉献。如果说,我们今后还要做得更多,或是鼓励农民工兄弟就地过年,或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为他们创造把亲人接来过年的条件,保障每个人过年时享有一场团圆的盛宴,真正实现让越来越多的农民工融入城市生活。
□张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