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周末，我同妻子一起回娘家。吃过午饭，闲来无事，便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任由金色的阳光洒满全身，安静地享受着日光浴。刚上二年级的外甥小宇从屋里跑出来，非要拉着我同他一起去河里抓蝌蚪，因为执拗不过，只得与他一同前往。

来到门前那条绿草丰沛、清澈见底的小河，小宇高兴地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凉鞋，扑通一下跳进了水里，双手不断向青草深处摸寻，寻找蝌蚪的身影。

一只、两只……他把捉来的蝌蚪装进我手里的瓶子，突然停下身来，摇晃着脑袋问我：“姑父，蝌蚪是哪儿来的，它生孩子吗？”“它是青蛙卵孵化长出来的，长大后会变成青蛙，它现在生活在水里，是因为还小，所以蝌蚪它不生孩子，要等长成青蛙后才会再产卵繁殖后代。”我答道。

听罢我的解释，他似乎听懂了，“哦”了一声，又返回水里，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问我：“姑父，你知道蝌蚪和鱼相比，谁更聪明吗？”先前的问题对于我来说，并没什么难度，我可以很轻松地给他准确的回答，可这次的问题着实让我为难，自己作为一名初中生物教师，在讲台上站了这么些年，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今天竟然被这小子给问倒了，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我回答不了他的“怪问题”，就试着反问他：“那你知道鱼和蝌蚪谁聪明吗？”他倒很爽快，异常坚定地回答说鱼聪明，我问他为何，他说因为抓蝌蚪很容易，一会儿就能抓好几只，抓鱼却非常难，半天都抓不到一条，就是因为鱼聪明，所以人才抓不到。

想想他的回答，似乎也很有道理，让我一时有些脸红，自己作为教师这些年，每天同他们一起生活，却从没真正站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也从未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其实孩子的天空从来都不缺乏独立思考和创新的种子，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半个小时过去，瓶子里已经有十几只蝌蚪了，我提议带着这些小精灵回家，孰料小宇却坚决不干，说小河才是蝌蚪的家。他说，抓蝌蚪是为了想和蝌蚪亲近，把它们放回水里，是因为我说蝌蚪是青蛙的儿子，而青蛙是人类的朋友，所以不能伤害它，更不能伤害它的小宝宝。

他的话，让我明白了孩子的内心始终充满着真善美，他们有着自己判断真善美的标准，他们将来的心性如何，完全在于大人的引导。外甥虽然只有八岁，却在老师的教导下懂得了敬畏生命，做一个善良的人，不禁让我想起《三字经》中所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颜克存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