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转冷,便有火锅香味在街上弥漫。醇厚的牛油混合着麻辣香鲜的味道,吃火锅的瘾立刻就被勾了起来。邀上三五好友或与家人一起去火锅店,红汤点起,鸭肠、毛肚、鸭血、宽粉、豆花、青菜一个一个上来下锅,辣椒随着沸腾的油水跳动,捞出的每一块食物都裹着亮闪闪的红油……
事实上,火锅在我国历史悠久。据说,都江堰在合万民之力建成后,李冰父子设宴行赏,由于人数多故烧鼎烫油,一时香飘十里,在座无不食指大动,一旁各色菜肴由众人自取投而熟食之,众人美曰“二王宴”。后来,为避免不同味道的料汤串味,想出能同时吃到不同风味的分格鼎同时煮不同的食物,可以说与现在的“鸳鸯锅”有异曲同工之妙。
火锅发展到唐代,已成为一种时尚饮食,富人设家宴时,一般都会备用火锅。唐朝的火锅,多用陶烧成,叫“暖锅”。从出土的唐三彩看,分锅体、烟囱和支架三部分,与今涮羊肉锅近似。白居易在诗中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红泥”即指陶制小火锅。到宋代,火锅已很平民化了。南宋词人林洪抓到一只兔子,机缘巧合发现把兔肉涮熟的吃法很鲜美,在大雪纷飞的寒冬中,与三五好友围聚一堂谈笑风生,随性取食,非常愉快,为这种吃法取了个“拨霞供”的美名。
成都是我喜欢的城市,大街小巷弥漫着浓浓的火锅味道,加上川妹子泼辣的嗓音,给这个城市增添太多韵味。吃过成都各种著名和非著名的火锅,到底吃的还是一种氛围。我喜欢那种嘈杂的院子,一桌一桌挨得近近的,左边回头看看邻座在吃什么菜,右边看看有什么我没有吃过的。高声喊妹子加菜,妹子大声回应“要得”。
冬季进补,作为力量源泉的牛羊肉当仁不让成为主角,而重庆则把火锅发挥到了极致。火锅汤底添加朝天椒、花椒、鲜姜等辛香料,加上用熬煮了几个小时的老鸡、龙骨汤作底子,红油,红椒,把整个冬天都吃得红红火火、热气腾腾。牛肉、牛杂、牛鞭、牛尾、牛筋、牛蹄还有羊肉、鸡、鸭、鱼等都能用作火锅食材,这川辣感十足的火锅,即便在隆冬时节吃起来也大汗淋漓,好不痛快。
火锅最大的好处在于不挑。它不拒荤腥,不嫌寒素,用料不分南北,调味不拒东西,山珍、海味、河鲜、时菜、豆腐、粉条,来者不拒,一律均可入锅;荤素杂糅,五味俱全,主料配料,味相渗透。火锅“共火而食”,体现出“亲热团圆”“以柔克刚”“中和之美”的哲学味道,火锅不仅是一种烹饪方式,也是一种用餐方式;不仅是一种饮食方式,也是一种文化模式。
有人用火锅美食慰藉心灵,有人拿火锅滋补养颜,有人宴请火锅呼朋引伴……亲爱的火锅,已越来越大众化了,常态化了。如今,火锅不仅是一口美食承载体,更是时代变迁、社会发展、生活富足的缩影。空闲时,家人亲友围坐在热腾腾的火锅边,倾诉衷肠,畅谈梦想,满屋的鲜香弥漫,那就是悠长精致的幸福。
□甘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