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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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田园寄乡愁
夏日情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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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0年7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夏日情槐

 

风起,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恣意摇摆着,飞扬着,这些生命的精灵,瞬间把春天和夏天接连了起来。槐花一开,夏日来了,热闹的景象也呼啦着从记忆深处跟来。

老家多刺槐,路两旁、满山林都是,一村接着一村,几乎连成了片。每年待槐花将开之时,带着异乡气息的放蜂人,会从四面八方奔来,每隔十里八里就搭个大帐篷,安营扎寨。不几日,槐花开得像蝴蝶赶赴盛会,一嘟噜一嘟噜,摇曳出夏日芬芳。蜜蜂们闻香而舞,四处寻找蜜源,忙着采撷生活的甜蜜。

放学的我们害怕被蜜蜂蜇身,总喜欢隔远瞧着放蜂的地方,好奇那斗笠下宽大神秘的面罩,好奇蜂箱上那些嗡嗡飞舞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的蜜蜂。看放蜂人弯腰在蜂箱前从容地忙活着,伙伴们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仰慕,甚至更羡慕放蜂人可以走南闯北,过着鲜花盛开的一年四季……等瞧够了,回家的路上就叽叽喳喳地相互说个不停,想吃蜂蜜的、想一睹蜂王的、想长大养蜂的,有时争得面红耳赤,幻想着山外的树,山外的花,一个个红扑扑的脸蛋儿在夏日夕阳下闪着动人的光辉。

大人们的想法和我们可不一样,这儿是他们的根,哪儿都不如他们眼前的这一片天空,一方黄土。夏风一吹,金色的麦浪翻滚,浩浩荡荡,父辈们用镰刀奋战几天几夜收割着喜悦,饱满的麦粒香遍整个村子,一派热闹,似乎连公鸡的打鸣声也高了八度。人们热情的招呼声、欢笑声,全都落进夏日槐树蓊郁的荫凉里,树上的知了被感染着,叫声此起彼伏。

知了叫着夏天,最卖力,阳光越足,叫得越欢。那时,伙伴们多喜欢自制工具大晌午捕知了,可我和姐从不参加。因为家里还养了十多只长毛兔,空暇时间得去薅兔草。夏天,主要喂食它们槐叶,我俩个头小,只能专挑一些低矮的小树撸。

说起撸槐叶,我还真有些胆怯,很怕枝杈上的尖刺儿扎手,可几乎每次都会不小心被碰扎过!还有那蜇人的刺毛虫,扁平短小,全身有着和树叶一样的绿色,像身着迷彩服,紧贴在槐树叶的背面,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一旦被蜇,感觉有万针穿入,又痒又疼,变成红肿的硬疙瘩。回家后,母亲用面碱不停地为我搓蜇伤处。虽然疼痛很快减轻,过一两天就彻底好了,但被蜇的滋味却是怕了。那时买不起手套,只能先瞧瞧树叶背面,没有刺毛虫才敢放心大胆地去撸。

直到撸完满满一大篓子,我和姐才开始捉知了,这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

知了的个头不大,浑身颜色也浅得很,就连翅膀和身体外壳也没有那般硬实。知了那带着花纹的灰色翅膀贴在槐树纵裂的灰色树皮上,我们若不循着叫声找去,是很难发现的。一旦发现目标,拱起手掌从其背后迅速捂住树干,小小的知了就在手心里扑腾了。

我们一人捉一只就够,总是玩一会儿就放飞,所以也不折断翅膀。回家的路上,试着捏捏知了的前胸后背,尖细的叫声又响起,震得手指酥麻麻的;再摸摸它的头顶,那眼睛鼓鼓地贼亮,六条腿乱蹬着空气,知了在我指间传递出了极大的恐惧。于是,便赶紧伸开手掌托着,松开两指。看着重获自由的知了扑打着翅膀飞向远处,我总会幼稚地想:下次捉到的知了还会是它吗?

当然,这没人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和改变,曾经的它们都会永远在我心灵深处活着。记忆总会给人心中留下许多怀想,而关乎故乡的所有往事,如同生命一样,早已在我心中根深叶茂,成树,成画。树上,挂满乡愁;画中,流淌深爱。

□孙黎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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