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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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记忆
那时我还小 父亲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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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20年6月1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麦收记忆

 

进入6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催熟了麦黄杏、大樱桃还有那紫桑葚,人们吃着应时的鲜果,驱散着芒种时节热风带来的燥火。正所谓“芒种芒种,抢收抢种”,此时的北方大地上,麦收正忙。

收麦、打麦、晾麦,曾经伴随着我童年到少年的每个阳光炙热的夏天,及至出外读书,进城工作,许多年过去了,那些关于麦收的记忆非但没有随风散去,反而在记忆的深处沉淀下来。

七十岁的老妈至今听到初夏布谷“光棍好苦”的叫声还会心生紧张,因为“泥鳅(布谷)一叫,麦子黄梢”。麦穗一天天变黄,该开镰了,起早贪黑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的日子又要来了,妈想到那望不到头的麦垄就会想起酸得直不起的腰。而我前几天和姐妹们谈起那些年麦收的记忆,不约而同的,少了大人们的劳苦,更多的是劳作之余贪玩的欢愉。

那时候,麦收不仅仅是大人的事,也是整个县,整个村,整个家庭最要紧的事。孩子也是劳力,中小学生全都放假一周,回家帮农收麦。村头大喇叭每天不断“龙口夺粮”的广播,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三夏大忙”的紧迫。大点儿的下地割麦、推车,小点儿的送个水拾个麦穗也是好的。农忙时节家家没有吃闲饭的人。升入初中以后最自豪的是组织起一支同学收麦队,仗着人多力量大,花上半天一天的就能帮家里割完几亩麦地。美美地吃完大人预备的西瓜,一群少年飞身上车,招呼着奔赴下一个同学家,就这样充满豪情地度过整个麦收假。身体的疲惫?烈日的炙烤?好像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飞快地挥镰,好胜地不想落后,同伴的参与让本来辛劳的割麦变成了饶有趣味的比赛,少年们更是获得了“劳其筋骨”的锤炼。

打麦在生产队的场院,这里藏着每个孩子心里隐秘的游乐场。脱粒机吞进去麦子,一端吐出麦粒,一端高高扬起的大炮头喷洒出不尽的麦秆。麦秆一层层地堆积,越摞越高,高过了房顶,碰到了树梢。

在村里大小孩子的心中,这麦垛就是快乐的夏日城堡。有时他们把它当成大山,目标就是顶峰。开辟道路的过程中,滑落、摔倒不断,每一次都是探索,勇敢的孩子总会顶着一头麦草爬到最高处,大声地呼叫伙伴是抒发心底兴奋的方式。尚不知蹦床为何物的我们,自主地将麦垛开发成了超级蹦床。一个又一个伙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而自己还在往队尾躲,心跳得咚咚的。轮到我了,站在高高的麦垛尖上,终于在小伙伴的催促下,闭眼,跳。第一次体会到飞的感觉。欢笑中天不知不觉黑了,想起该回家烧猪食了,摘掉身上头上的麦秸,却发现脖子上挂着的家门钥匙早已不知去向,惊惶无用,又开发出一项新技能——翻墙头。

晒麦,对小孩子来说是最轻松的活儿了。炎炎夏日,不玩沙,那摊在地上的麦粒就是他们的沙。光着小脚板,在烫烫的麦粒中蹚着,微微的有些硌脚,被轻轻地挠着脚心的感觉,欲罢不能。晒麦时,麦场上用塑料布、草席搭起个窝棚,几个小孩一起钻进去,格外欣喜,过家家,悄悄话,那是他们的小天地。一天下来,背心裤衩护不着的地方黑了一层,那背心的样子就原样拓在了身上。

那些在田间、村场野草一样自由成长的日子,为我们打下坚韧和乐观的底色,那些欢愉的记忆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至今带给成年的我们内心的滋养,那些6月的麦收经历教会我们——快乐其实很简单。

□何雅娟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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