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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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稿启事
记忆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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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9年8月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记忆里的路

 

这条土路从我记事起就有了,它如同老树的枯根向周围的村庄延伸着,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是它的样子,尽管它那么丑陋,但关于这条路,我仍有很多难以磨灭的回忆。

那时谁家都散养着牲畜,牲畜们在这条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着,猪、羊、鸡、鸭不会顾忌人的情绪而肆意造粪,那些拾粪人背着箩筐,眨眼功夫,将粪便全清理得干干净净。阳春三月,村里的人开始了新的忙碌,于是这条路变得热闹起来,送粪便的马车,犁地的牛车,将这块土路轻轻唤醒。那些上学的孩子,喜欢沿着有沟沿的边走,也喜欢踩着坑走,总而言之,想怎么走任凭自己的心情。

到了夏天就不再那么幸运了,雨说来就来,哗哗哗下一场是常有的事,土路瞬息被雨水浸泡,变得泥泞,变得粘脚,我们穿着靴子,踩着积水,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沼,举步维艰地朝学校走去,路上的人少了,周围变得很静寂。喜欢玩纸牌的老人,坐在街门底下悠闲乐哉地玩,没出去打工的男人,拎一瓶老白干,不分什么时间段,凑到一起抿几口小酒。猪哼哼唧唧地在水窝里打扑腾,鸭子嘎嘎嘎地从东游到西,又从西游到东,因为路滑,小伙伴们嬉戏摔倒是常有的事,他们害怕挨打,只能穿着湿衣服上半天课。

等到傍晚,雨终于停了,小伙伴们从家抓一个扫把,跑到路边扣蜻蜓。左邻右舍讨论着天气的糟粕,因为积水,地里的活儿就耽搁了。男人们盯着满是积水的泥路,靠着墙根深吸一口烟。西瓜最害怕隔三差五的雨水,草遇到雨水会疯长,实在坐不住的人,就跑到地里拔草,那些鞋上沾着的泥足有一斤来重。凉鞋完全由不得自己支配,干一天农活下来,脚会被泥水泡得发白。

那时爹在县城木器厂上班,再坏的天气他都照去不误,一辆大飞鸽自行车,被爹推着蹚水而去,每次走的时候,爹手里总会攥一根木棍,为了将瓦子上沾满的泥掏出来。摘了西瓜的老农,也不敢出村去卖,熟透的西瓜走不远就会裂开,只能在村里便宜卖了。因为路难走的原因,需要走亲戚办事的乡里乡亲只能把事往后推迟。

秋天的路显得很萧条,赶着牲畜从地里拉回的农作物,排子车随着驴身四处倾斜,翻车最为常见,那些玉米棒子滚得遍地都是,乡邻如同抓虾似的,将掉下去的棒子,一根一根捡回来。为了收拾家门口的路,烧的煤球渣被垫到坑洼里,但那些只能起着微不足道的作用。

赤条条的冬天来了,这条土路如同苍白的老人,满是褶子和裂纹,为了备点煤球过冬,村里人都喜欢去三村五里的煤球厂拉便宜点的煤球。清脆的马铃声在耳畔响起,整条街变得沸腾起来,马车压着高低不平的土路,随着土路的颠簸,车上装的煤球,被折腾得四分五裂,算算被弄坏的煤球,反而出了高价钱。如果遇到雪天,除了上学的孩子靠着墙根走,老人大人都不敢出来,生怕不小心滑一跤会疼上好多天。

俗语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么难走的路,却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全国上下喊着:“要想富,先修路。”希望来了,村头的土路被修成了柏油马路。乡邻因为路越修越宽阔,幸福指数也越来越高。成家后,我回去的次数渐渐少了。那天娘打来电话:“大妮儿,村里村外都测量好了,我们门前要修柏油路了。”

瞬间,我的眼前呈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王会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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