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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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楚的照相往事
父亲是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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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楚的照相往事

 

我的第一次照相是1975那年春天。快6岁的我和已经3岁的二弟(小弟还未出生),被父亲兴致勃勃地领着,来到我们村西口,那棵进村路边的大樟树下。照相师傅竟是我认得的邻村那个名叫建孙的年轻人。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照相机,建孙叔叔将那发亮的镜片瞄准我和二弟,上下左右前后一点点地移动。我和二弟并排站在大樟树下,一旁的父亲一会儿走上前将我和二弟的身子往中间靠了靠;又走上前来将我的衣领抻了抻,将二弟的裤子往上提提。又按照建孙叔叔的要求,让我和二弟往树干边靠,还让我牵住二弟的手。

终于传来响亮的一声“咔嚓”,建孙叔叔放下端着的相机,长出一口气,说照好啦!现在想来,那时可是用胶卷拍照的,每拍一张,都要小心翼翼。

建孙叔叔说一周后会送来相片。一周后,他果然携带相机来到我们村了,父亲兴奋地迎上去,建孙叔叔却说真对不起,我照相手艺还不熟练,在拍完一张后误把胶卷盖打开,里面全卷曝光了。我这次来,重新帮你家孩子照一张。

只能如此了。

我和二弟重新被他们领到村西口大樟树下,摆姿势、调整镜头距离。这次比上次花去的时间更长。建孙叔叔临走时,还是那句话,一周后送相片来。

一周后,建孙叔叔来了,我拉着二弟跟在父亲后面一起迎上去。建孙叔叔说,不好意思,这次又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一胶卷要照36张才好冲洗,这几天我一直各村跑,可才照了八张,早着呢!

那时是先照相,等相片拿到手后,觉得满意再付款。我和二弟的一张普通黑白照五毛钱,对于现代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那时,一个男劳力在生产队干一天的收入才挣两毛。照一张相,可是要花费掉两个半工。怪不得他各个村庄几天跑下来才照了不到10张照片。

从这天开始,我们一家人都盼着建孙叔叔能早些日子送相片来。我经常领着二弟来到那棵大樟树下,可总不见建孙叔叔的身影。我俩在大樟树下回味两次照相的情境,设想相片拿到手后,我们在相片上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月后,父亲终于打听到了,原来建孙叔叔又误把胶卷盖打开,全卷又曝光了。通过这次实践照相,建孙叔叔觉得在当时的农村替人照相真不是一条生财之道。他天天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月,才照了不到一半的胶卷。折算工钱和材料费,他亏大了。一气之下将照相机贱卖给城里一家照相馆,改行干别的事了。

几十个日夜甜蜜的期盼,等来这样的结果。父亲安慰我和二弟说,等下次有照相人来村里,再帮你俩照张。

一晃,竟是六年后,我快小学毕业,学校安排了我们读五年级的学生照了毕业照。照相师傅是从县城照相馆请来的,他为我们毕业学生和学校里的所有老师照了师生合影。又为毕业班每个学生照了单独的大头照。他的摄影机可专业了,有长长的落地支架,把头伸进绒布里喊着:“眼睛看照相机,挺胸,笑笑,再笑笑……好!”

我们每个人的单独大头照片是班长一一发给我们的。孩子们吵吵嚷嚷,笑得前仰后合,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因为班上几乎所有同学跟我一样,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自己的相片。相片上的我脸蛋圆圆的,还笑出了两个小酒窝,不齐整的小平头,样子绝对憨实。

相片最能记录难忘岁月里的美丽人生,可惜我直到12岁才拥有了一张大头照,还是黑白的。想想现在的孩子从出生那一刻,便有了幸福人生的“记录”。从黑白照到彩色照片,到数码相机,到如今人人的“随手拍”。这四十年来,我亲身感受到了从一个细小、简朴的照相愿望,到科技的迅速发展给我们老百姓生活带来的极大便利和乐趣!祝祖国国运昌隆,祝每一个家庭安康幸福,每天都能及时向友人家人“晒”出幸福人生影像!

□杨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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