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结婚11周年纪念日就快要到了。我问妻子：“你想要什么礼物？告诉我，我好提前准备。”

妻子笑着说：“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一家人健康平安，快快乐乐的生活。”

“这个好，意义重大，还不用花钱。你再想想，还想要什么？”我不甘心。

妻子想了一阵，有点害羞地说：“你还别说，我觉得你一直欠我一句话，就三个字。”

三个字，还一直欠着？我回忆起了逝去的岁月。

十几年前和妻子恋爱的时候，我是一家公司的职员，每个月领着不到1000元的工资，在“米贵，居大不易”的大城市，这点薪水实在是微薄。因此，我们的事，她的父母是反对的。她的父母考验我：有房了再提结婚，否则免谈。

那时的房价还没有现在这么高，但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我的父母和亲戚帮助下，我终于凑齐首付，买下了一套小面积的房子。她的父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可结婚的钱没有着落，愁坏了我。

在我手足无措之际，妻子悄悄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她多年打工攒下来的体己钱。这不只是雪中送炭，更是妻子把一颗滚烫的心交到了我的手上啊！

结婚的时候，由于手头拮据，没有拍婚纱照，妻子被一帮姐妹笑话。我很过意不去，妻子却劝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那个照不照有什么关系呢？”

一想到这些，我就对妻子说：“对不起。我没有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妻子动情得说：“我嫁给你，就没有幻想过富婆的生活，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过，我想听到的，还不是这三个字。”

不是这句话，那又是什么？我继续回想往事。

婚后第二年，儿子出生了，由于没有人照料，考虑到请保姆的成本过高，妻子无奈辞掉了刚稳定下来的工作，回家照顾儿子。这两年，我常年在外出差，妻子一个人在家打理一切。前段时间，儿子发烧，她整晚不休息，给儿子物理降温。儿子的烧退了，她却病倒了。

这些年，妻子牺牲了自己的事业、青春、健康，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了这个家庭，真应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诗句啊。

是的，我欠妻子一句话，那就是“谢谢你。谢谢你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我说完这句话，妻子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为了家，为了儿子，我做什么都愿意。你不一样吗，谢我干什么？”

“那你最想听到哪三个字？”我不解。

“其实，这件事你一直在做，就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妻子启发我：“比如每次过马路，你都要站在汽车开来的方向，挡在我和儿子的前边。这是为什么？”

“我是个爷们，当然要站你和儿子的前边，难道还躲在你们身后？”我很奇怪。

“木头，不解风情。”妻子向我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我就看到了妻子衣袖上的几团黄色斑点，像几只虫子爬在她黑色的外套上，分外刺眼。我想起来了，妻子做家务的时候，这件衣服沾上了84消毒液，衣服当时就毁了容。

“你怎么还穿这件衣服？不是说淘汰了吗？”我问她。

“你不管家务，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看，咱们要还房贷、要给儿子报兴趣班，这哪一项不要钱？再说了，父母年龄大了，你不操心老人的养老问题？这件衣服我在家还能穿，扔了多可惜？钱要省着花，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上。”妻子耐心向我解释。

“那你怎么老给我买名牌衣服，这个冬天就添了五六件？”我很纳闷。

“你长期在外出差，社会上的人，势利的不少，你要穿得太差，别人一见就瞧不起。我可舍不得你在外面受委屈……”

妻子的话没有说完，我紧紧抱住了她，激动得说：“我爱你，老婆！”

妻子一阵扭捏，继而惊喜：“这三个字你终于说出来了！”

□阎仁厚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