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的外甥从甘肃会宁来北京旅游，见到厨房里有一个大水缸十分诧异。他说大水缸在边远山区的农户家能见到，在北京见到可就是新鲜事了。而在他们那里的农村即使现在使用的还是水窖，做饭的厨房里还要放上一口大水缸。水窖里收集的水要经过沉淀，打上来之后放进水缸里才能洗菜做饭。

其实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老北京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有大水缸，那时候自来水管线还没有引入院落，自来水龙头就安在街道边上，二三百米的距离设一个，供百余户居民用水。

我居住的牛街街道从牛街北口到礼拜寺，大约300米沿线只有靠近麻刀胡同口有一处公共自来水龙头。每天下午放学后，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为家里挑3担水。那时候我的个子矮，父亲做了两个扁担钩，一长一短，只要是我挑水，就用两侧短的扁担钩，这样找准平衡两侧的水桶就不至于拖地。为了防止水从桶里晃荡出来，还要在水桶里放上两只筷子。筷子漂浮在水面，水就不容易荡出来。

那时候，街里人都很守规矩，遇上打水的人多都自觉地排队，冬天要是水龙头附近地上结了冰，热心人也会抢着除冰，防止有人滑倒跌伤。

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增强，城市基础公共服务设施逐步完善，进入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自来水管线不但进了院落，还进了家庭，并且是一户一个水表，再也不用十几户、几十户平均分担水费了，许多家庭就把盛水的水缸变成了腌酸菜的菜缸了。到如今，除了平房院的居民还可能保留着水缸，住进楼房的居民早就将水缸淘汰了，水缸可以说是记载历史的老物件。

□史占清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