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妈妈心里，儿女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时间可以收割和老去母亲身体的任何部分，唯有一颗爱儿女的心，永远不会老。

母亲一生育有八个儿女，因为早年贫困和疾病的原因，有五个子女没能成活，为此母亲哭瞎了双眼。因为看不见，母亲经常是张冠李戴，把东家的人安到西家的事儿上，把李家的事儿弄到刘家，出了不少笑话。但是说来奇怪，我们几双儿女，只要一踏入院门，母亲总能清晰地辨得出来。对此，我深感疑惑。

母亲去院子里或去卫生间、厨房等，从来没见她碰到桌椅、茶几、门框等，甚至比我们眼明的人走得还流畅。我们无论谁咳嗽了一声或急匆匆地进家门，母亲也是立刻分辨，丝毫不差。

那天，带着疑问，我问了母亲。母亲笑了。你们每个人，尽管走路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还是有细小的不同。你大哥走路有些拖沓，右脚的鞋爱拖地，每到院子里鞋和砖地发出节奏的声响，只要稍微留意便可知晓。你走路轻手轻脚，即便是开院门、脱鞋等细小的动作也没有太大的声音。

母亲继续说，老孙子爱动，火燎屁股似的，刚到院子我就知道了，自然也就分出来了。还有，燕子（我爱人）走路最利落。

母亲打开了话匣子，唠叨起我们小时候的事儿来。说大哥的脚是因为她的一次疏忽，才落下了病根儿，她怎能不记得；说二姐小时候发烧烧成了肺炎，离城远，医疗水平又不好，这让母亲愧疚难当。从那以后，母亲好像有了特异功能，居然只听呼吸就能辨出她的三个儿女来。

我就坐在母亲的面前，细细地端听着，望着母亲满头的银发，细数那些久远的故事，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困苦的年代，禁不住泛起泪花。

在这个世界上，儿女在母亲的心目中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母亲对儿女都是情有独钟的，偏爱、赏爱、疼爱、怜爱、宠爱、溺爱成了母爱的代名词。儿女的一举手一投足，哪怕再微小的动作，再微小的声音，母亲都会熟稔于心，任凭黑暗也挡不住母爱的脚步。

□朱宜尧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