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父亲母亲就是这样跨越千里走到一起的。听母亲说,她是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当时响应国家号召,知识青年要到最广阔的天地去,扎根那里,接受平下中农再教育。当年,母亲是胸前戴着大红花,坐着马车,唱着歌,来到了东北的一个普通的生产队里。到达那天,当地的生产队还用敲锣打鼓的方式来欢迎他们,而其中就有我父亲。
那年,父亲作为十里八村唯一的一名高中毕业生被安排做了母亲等人的集体户管理员。年轻的母亲身材虽然长的不是很高挑,但人长得很漂亮,梳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你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至今,母亲的那双大眼睛依然闪在父亲的心上。
那时父亲母亲每天在一起劳动、学习,慢慢从相知到相恋,之后便牵着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父亲家中兄弟姐妹多,而父亲又是家中的长子,家里很穷。父亲母亲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后,母亲便搬过去和爷爷奶奶及兄弟姐妹们一起生活了。吃不上,穿不上,而且母亲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干。这对一个从大城市来的女孩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但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因为爱父亲,一切困难母亲都坦然面对。在奶奶的指导和帮助下,母亲学会了洗衣做饭、养鸡养鸭、缝缝补补,做衣服、做鞋子,成了附近出了名心灵手巧的贤惠媳妇。
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和母亲一起来的知青们,都陆陆续续回城了;有的在这成家的,也离了婚回去了。母亲内心开始苦闷起来,脾气也变得急躁起来,动不动就发脾气,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于是父亲给母亲买了车票,让母亲回到父母身边。母亲走后,我每天哭着问父亲:“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不回来了?”父亲总是安慰着对我说:“不会的,妈妈爱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于是我每天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张望……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终于远远的望见了母亲的身影。于是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飞奔过去,扑到母亲怀里。
就这样一晃20多年过去了。1991年年底,为了照顾年迈的姥姥、姥爷,也为了我们的前途,父亲跟随母亲来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那时,姥姥骨折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父母便日夜陪伴在身边照顾着。邻居们看在眼里都对姥姥说:“您这姑爷真好,比亲生儿子还孝顺啊!”姥姥脸上堆满了欣慰的笑容。在父母的悉心照顾下,姥姥慢慢康复了,后来竟然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如今,我们已长大结婚生子,各自有了小家庭,父母也都退休了。每当我们姐妹一起回去看望他们时,父母亲总是一起下厨房,做我们爱吃的。当我们一起去街上遛弯时,父母总是手拉手。那一瞬,我明白了什么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王秀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