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的一辈子是在不停的“抬杠”中度过的,按照我妈的话说就是:“跟你爸抬杠,你以为我想?不过确实其乐无穷!”每当说到这时候,我爸就眼皮子一抬,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作为一家之主,我爸主动退居二线,家中财务大权旁落,任由我妈发号施令。无论是家里盖新房、购买农用车等重大决策或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我妈总是将这些事捋得头头是道,甚至“引领风潮”:我家盖完新房后,砖石价格和人工费用立马上涨;购买农用车赚了我家第一桶金后,村里似乎一夜之间多了十多台跟我家一样的车子。对此,老爸对我妈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爸年轻时候绝对帅哥一枚,按照我姑的说法就是“求亲的都把咱家门槛踩塌了,你爸就是不答应。唯独看上你妈。”这才有了一个小家庭,随后有了我和妹妹,我曾经开玩笑问老爸:“我妈到底使了什么魔法您非她不娶?”老爸斜眼看我:“你妈都30岁了,再不结婚没人要了,我就收了。”这时候,老妈就出场了。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了……
虽然是爱抬杠,但这就是生活,属于老爸老妈的美好生活。他们在抬杠中走过了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坎坷,一起经历风雨,携手走了近30年。90年代初期,老爸遭受了严重的车祸。是老妈一直在他身边悉心照料,才将老爸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尽管此后老爸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但老妈却不离不弃,鼓励老爸自主创业,才让我家再次渡过了难关。村里人无人不对老妈竖起大拇指。
老爸老妈一直还将我和我妹引以为傲。村里两个孩子的家庭很多,但同时供出两个大学生的几乎没有,而我家是头一个。我们上大学后,爸妈更加繁忙劳累,但他们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现在我和妹妹长大了,老爸老妈也年纪大了,到了享受生活的时候了。爸妈在院子里种上花草,还养了狗狗。老爸每天给老妈做饭,“弥补”当年老妈在病床前的细心照顾;老妈依旧掌管财政大权。俩人时不时地还会抬杠,但抬杠似乎成了他们彼此表达爱的一种方式,让平淡的生活多了不少乐趣。
对于老爸老妈,我不想再用那些俗套的“伟大”、“默默无闻”来形容,他们只是最简单平凡的人,但是却让我明白婚姻的意义和责任。现在我只想在爸妈有生之年,带他们到处走走。他们用爱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童年和青年时代,现在换我给他们一个幸福的晚年,还他们一个最美的夕阳。
那天在颐和园,我带着爸妈沿着昆明湖闲逛,爸妈表现出罕见的浪漫:妈妈偎依着爸爸。记得老爸老妈说起他们相识的时光,同样是在柔和的阳光里,同样是在一片荷花池前,同样是轻轻牵着手,同样是满脸微笑……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却胜过所有的山盟海誓。我被这一幕所感染,便轻轻按下快门。
□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