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一周，大哥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老家给父亲扫墓。放下电话，我心里涌起对父亲无限的哀思。

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正在中南部铁路通道工地出差。没能等我赶回家里，父亲就走了，给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与愧疚。

父亲与病魔斗争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受尽了病痛的折磨。先是胸椎骨折，术后父亲卧床不起将近两个月。等到父亲能够拄着拐杖下地活动了，却出现了吃饭吞咽困难。在医院做了胃镜检查，父亲罹患贲门癌，而且到了晚期。虽然我们对父亲隐瞒了病情，但父亲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要求我们把他接回老家。我在老家待了几天，看着父亲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我对父亲说，“领导派我到山西出趟差，过几天就回来陪您。”父亲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问：“去几天啊？”我回答：“两三天吧。”父亲点了点头。万万没想到，这竟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其中既饱含着父亲对儿子无限的牵挂，也许还有父亲对儿子的某种期许。

记得父亲曾经讲过，老人离世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孙守在自己身旁。父亲走时，我没能守在父亲身旁，我不知道父亲是否能够原谅我，而我内心深处却感到无限的愧疚与自责，我为什么非要出那个差呢，是该对公家尽忠还是该对父亲尽孝，我选择了前者。我想，父亲一定会理解我、原谅我。

父亲是村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辗转在城乡中学工作几十年，可谓桃李满天下。乡亲们给父亲送了一幅挽联：一生勤俭教书育人，百世敬仰万古流芳。父亲去了天堂，与早已在那里等候的母亲相伴永远了。父亲虽然没有留下丰厚的财富，却留下了永恒的精神，不管贫穷与富贵，卑微与显赫，都要做一个老实人厚道人。

□张世永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