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的国庆节,当了10年农民轮换工的爷爷与煤矿签了正式录用合同,成为了一名国有煤矿的正式工人;2008年的国庆节,父亲所在的采煤二队进驻了矿上的第一个大采高工作面,工作面安装了当时全球最大的采煤滚筒,采煤效率翻了几番,产量直线上升;2022年的国庆节,我从参加竞聘的2000多人中冲出重围,从生活了30多年的矿山来到集团总部工作。虽然我们三代人的国庆记忆各不相同,却是一样的感动和幸福。
60多年前,爷爷步行30多公里,从老家的农村出来讨生活,成了矿上一名农民轮换工。那个年代,矿上的机械化程度不高,煤炭生产基本全凭人拉肩扛。刚刚20岁出头的爷爷干的是一线的苦差事,下井时扛着工具猫着腰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工作面。由于井下巷道四周都是石头,矿井支护也不太完善,只有工人独行其中,工友们都戏称下井作业是“四块石头夹着一块肉”。
不到一年,与爷爷结伴而来的20多个同乡熬不下去相继回了老家,只留下爷爷一人坚守。爷爷心眼儿活泛爱琢磨,下了班也不闲着,围着矿上仅有的几台机器“望闻问切”,一点一点琢磨着采煤机械的工作原理。正因如此,在工作第10年的国庆节,爷爷与煤矿签订了正式用工合同。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农民能成为一名国有煤矿的正式工人。
30多年前,矿务局技校毕业的父亲也投身矿山成了一名采煤工人。父亲参加工作时,矿上基本实现了半机械化作业。下井时,父亲可以乘坐巷道里工人专用的交通工具小火车或是一人一个座位的猴车,轻轻松松到达工作面,再也不用像爷爷当时那样猫着腰步行两个小时了。
经过三年技校专业学习的父亲,继承了爷爷爱琢磨的优点。他敲敲这里、听听那里,整天围着那些不说话的机器转。父亲把自己的专业知识运用到实际工作中,日子久了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矿井设备维修宝典”,听听声音就能辨别出设备的问题所在,父亲也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技术“大拿”。2008年煤矿实施技术改造,时任采煤队队长的父亲带着兄弟们进驻了大采高工作面。看着直径比人还高的采煤滚筒,父亲甭提多激动了。实施技术改造的当年,矿上的产量直接翻了一番,干劲儿十足的采煤队成了矿务局的模范队组。
十几年前,我大学毕业后回到煤矿,成了一名矿山记者,用镜头记录着生我养我的矿山。我穿梭于各个工作面,穿着大大的靴子和厚厚的窑衣,戴着自救器和头灯,左肩扛着摄像机,右肩挎着照相机,一个人同时兼顾摄像和照相两种工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我喜欢与父亲年龄相仿的叔叔伯伯们唠家常,听他们讲那些矿井里的故事,用镜头和笔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传播出去,让人们了解“煤黑子”这个特殊群体的工作和生活。2022年集团公司公开招聘,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认真学习,国庆节时看到录取名单的我就像做梦一样,就此开始新的工作历程。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国庆记忆,这些记忆是个人的点滴故事,也融入了宏大的家国历史,印证着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的坚实步履,激荡着每一个中国人炽热的爱国情怀。
□刘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