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强台风“杜苏芮”给京津冀地区带来了一场持续强降雨,引发了城市内涝、山洪灾害。看到手机里不时跃出的最新灾情播报,让我想起了20年前的那次抗洪抢险经历。
2003年夏天,刚从军校毕业的我在新疆某部驻守。酷暑难耐的7月迎来了连续几天的降雨,一天上午,七班长李磊在楼道里跟指导员谭中清说:“这一周的小雨清爽,让参加比武的兄弟们休息休息喘口气,真好。”谭指导员说:“雨下大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营区周边山上的小草经过雨水的洗礼更加清翠。突然,“嘟……嘟……”一声紧急集合哨响起,整着装、领工具、穿救生衣,紧急集合后,我们才得知邻近的阿勒热托别镇发生泥石流。
部队迅速到达预定地域,镇上领导说,“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牧民的牛羊都被水冲走了,请部队帮忙,能救多少是多少。”牧民说:“看到军人我们就放心了,谢谢你们。”
天好似被捅开了口子般下着瓢泼大雨,水流湍急的山沟里,雨水好像狂龙一般凶猛。部队救援的村庄被洪水包围,树木和房屋在浩瀚的水里像孤舟一样渺小无助。
面对严峻挑战,官兵们争分夺秒开展救援,誓把洪水挡在身前、把人民护在身后。参谋长与前线指挥分析雨情、研判灾情及救援对策。战士们身着的雨衣像被打了蜡一样光亮,有的背起老人、抱着小孩,转移被困人员;有的抬着牧民家里的粮食,抢救物资;有的拿着喇叭催促牧民尽快转移。各项救援任务平行展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牧民聚居区淤泥很深,泥泞湿滑,道路上随处可见被冲下来的牲畜粪便,官兵们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车辆更是无法进入,为了能尽快恢复交通,官兵们卖力地用铁锹一铲一铲地清理淤泥。“高班长,快来帮忙!淤泥太深了,我们抬不起来。”在牧民家里正搬运粮食的三班战士李高飞求助道。有着8年兵龄的班长高宾听到战友的喊声立刻赶了过来,只见他弯下腰将双臂探进淤泥,摸索着一半浸水的粮食袋子,将双脚分开,两肩用力抖了抖,一口气将袋子扛到了自己肩头。
救援间隙,战士们蜷缩到墙边,右手举着面包、左手拿着矿泉水,如雕塑般睡着了。经过几十个小时的连续奋战,部队顶着满天星辰返营,路边一声清脆的“谢谢叔叔!”两个小朋友举起右手,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让战士们瞬间将劳累甩出身外,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虽然已经过去了20年,但几乎每次下雨,我的眼前都像过电影一样,想起那次抗洪的画面。而我对雨季的所有记忆,是灾难后化险为夷的惊喜,绝望无助中团结互助的温情。
□柳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