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伴着悠扬轻快的旋律,摊开航天科学家余道范的文化随笔集《泉水里的中国》,倏忽间,眼前闪回出一组澄澈悠远的画面,只见潺潺的泉水一路跳荡着流向远方,润泽着山川草木,润泽着大美中国的每一块多情土地。那些蕴藏在泉水里的文明故事和独到风景,也随着书页的展开,一并珍存于心。
本书是余道范用20年时间寻访19个省市100多个名泉胜景后,写下的有关“泉”的文化随笔。这些享誉天下的名泉,既有历史悠久的北京玉泉山玉泉,也有氤氲着人文气息的济南趵突泉;既有见证家国兴亡的临汾尧井,亦有清纯爽口的长沙白沙井泉。每一道名泉背后,都意蕴着众多历史掌故、民间传说、文人题咏、联匾碑刻,乃至民俗、宗教等等,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名泉文化。
在余道范的笔下,一众名泉,绝不仅仅是独处一隅的清水一潭,而是生于山林、长于溪畔,琴瑟和鸣中藏满了人文故事的文化之泉。曾几何时,围绕着这些天造地设的名泉,多少封建帝王为此大兴土木,在泉水流经之处,建楼台、矗高亭,楼因泉而得名,泉因楼而更富灵气。又有多少文人骚客慕名而来,欣然而去,留下阕阕吟泉的千古名句。不必说玉泉山玉泉的晶莹剔透,也不必言趵突泉的清爽怡人,单表那临汾尧井的泽被后世,就愈加让人懂得饮水思源的普世道理。而饮上一壶纯天然的长沙白沙井泉水,那透彻心扉的沁凉,那润爽可口的滋味,则让人对大自然的山山水水越发充满了由衷的敬意。想当年,围绕着一泓山泉,明代大思想家朱熹挥笔写下了“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哲诗”,将一湾清泉所带给人们的智慧启迪,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一汪汪清澈的泉水,背后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物,一则则生动鲜活的故事。“燕京八景”之一的“玉泉垂虹”为北京添彩,“天下第一泉”趵突泉让“泉城”济南天下闻名,珍妃井见证了晚清末年的王朝衰亡,避暑山庄的热河泉则谱写了民族融合的团结之歌……北京玉泉、济南趵突泉、无锡惠山泉、镇江冷泉、敦煌月牙泉……名泉古井中的汩汩泉水,充满向上向善的涌动力,展现着中国山水的另类之美、中国历史的别样风情。透过一眼眼名泉名井,我们得以穿越千古,体会山水自然的乐趣,感受历史人文的魅力。
泉水里的中国,清新如诗,亮丽如画,照见山水,观照文明,何其美哉。
□钟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