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乡,我都会看见古医生坐在村卫生室的诊桌旁正在看病或看书,熟悉的模样几十年未变。见人笑意盈盈,说话轻声细语。
古医生年轻时就在这个卫生室坐诊。卫生室虽小,但名气大,这全仰赖古医生的医术。古医生虽行医乡野,但水平绝对在乡野之上,县医院曾聘请他,但他考虑到那些相熟的病人,婉言谢绝了。
四邻八乡的村民都慕名前来求医,故而卫生室常常人满为患,古医生经常加班加点,入夜了,卫生室还常亮着灯。有时即使熄灯回家了也不一定能休息,因为有急病的患者常常上门。但即使是夜深人静,古医生也会二话不说跟随患者来到卫生室。他深夜救治病人的故事数不胜数,在小村里传为美谈。
不像城里的大医院都是患者上门,古医生常常挎着他那熟悉的明黄的医药箱上门出诊。最初是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穿村走巷,翻山越岭,现在则坐着患者家属的汽车或摩托车上门服务。有时患者家属一个电话,他也会自己骑着车上门。
“千家万户留脚印,药箱伴着泥土香”,是村民对这位乡村医生最温馨的记忆。为村民测血糖、量血压、查心律……在常年的奔波中,古医生对村里每个村民的身体状况都了如指掌,村里的家家户户、沟沟坎坎都留下过他的足迹。都说医生是“白衣战士”,但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古医生很难与“白衣”沾上边。
古医生在村卫生室待了几十年,直至退休。退休后卫生室实在离不了他,又返聘了他。虽然他以前是卫生室负责人,现在则是其中普通一员,但他也毫不在乎,每天安然上下班,耐心、细致地看病。“我是农民,离不开生我养我的农村,离不开我的乡邻,我要一辈子扎根乡村,尽我的力、我的心守护村民的健康。”常挂在嘴边的话,成了他奉献一生的承诺。
古医生现在银发如霜,但他好像并没有老,还和以前一样有精神头,不知疲倦,宛如几十年前坐诊的那个古医生。这已然成为村卫生室的一道风景。有时人们去看病,不说去卫生室,而是说去古医生那里,好像古医生成了卫生室的代名词。
□崔志强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