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翻看丰子恺的古诗新画,特别是儿童题材的作品——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可爱的形象、生动的场景,再配上一两句耳熟能详的诗句,不经意间就解开了我生活中的烦闷。
巴金先生曾如此评价丰子恺,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丰先生”的形象:一个与人无争、无所不爱、一颗纯洁无垢的孩子的心。
的确,丰子恺是个童心很重的人,他善于和儿童交流,常醉心在儿童的游戏和生活中,那些看起来司空见惯的儿童生活场景,经过他的细腻观察和独到的手法一一融于他的画作中。
在他笔下,总不乏这样的童趣童真:有几朵“云霓”始终挂在我们的眼前,时时用美好的形状来安慰我们,勉励我们;孩子的乱涂乱画,猫咪是会跑过来鉴赏一番的;孩子拿蒲扇当车轮,趴在窗前跟小鸟喋喋不休……好神奇啊!那些鸡毛蒜皮、琐碎烦事,一到丰子恺的眼里,瞬间就变得可可爱爱,有了欢喜处。一幅幅漫画,一篇篇温情的文字,质朴如春涧小溪淌过心尖,抚平内心的燥郁,温暖而又治愈。
有一次,丰子恺的孩子阿宝看到凳子光秃秃的四条腿杵在地上,于是就把自己的一双鞋和妹妹的一双新鞋给凳子穿上。正得意时,妈妈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软软的新鞋给你弄脏了!呀!你怎么没穿鞋子站在地上?龌龊了袜子!”这时,丰子恺忙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叫她别过去。丰子恺则拿起画笔,迅速记录下了这一可爱的瞬间。这就是丰子恺的代表作之一《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
“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这份共情而发的爱心、发现生活可爱的童心,可能早在成人世界里被遗忘,但丰子恺不仅没有失去,还要一一向我们呈现。
有人说,阅读他,是拥挤日子里难得安宁的片段。是的,丰子恺笔下的诗画,是从他骨子里流淌出的爱与温情,既有智者一样无限的哲思,又有孩童一样纯粹的灵魂、温柔悲悯的心境。所以,顺境时读丰子恺,是清风拂面、朗月高悬的悠闲豁然;低谷时读丰子恺,总能唤起心底的一片柔软,寻到一片广阔、几分释怀……
面对成长,大多数人都在教我们:多懂点人情世故,多学点立身之道。而丰子恺呢?偏教我们要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叫我们仍像孩子一样,去感受生活的可爱,去享受生活的有趣。丰子恺用一支率真的笔,一幅幅童趣的诗画,告诉我们:“万般滋味,皆是生活”。
“既然无处可躲,不如傻乐。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悦。”也许,我们没法拥有像丰子恺一样的灵魂。但我们能选择——在他的笔下,暂时忘记世俗事,离率真的孩子气、纯真的儿童心,更近点,去观察生活。
久而久之,你会发现,其实生活很简单,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正如丰子恺说的那样:生活不是有钱人的,也不是无钱人的,生活是有心人的生活。
所以,只要有心,只要有爱,生活就很可爱。
□马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