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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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故乡带在身旁

 

任何人都想有一个自己安放灵魂和梦想的栖息地。这么多年,让我魂牵梦绕的“桃花源”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回想18岁那年的冬天,我从故乡沂蒙山区,背着一网兜比军用背包还重的高中课本,满怀豪情登上北去的列车,向着首都北京进发。可是,一下火车,迎接我的除了北风寒冷的天气,就是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重重高山。没想到,我这个一心想逃离山乡的人,最终也没能走出荒凉的大山。

我努力分辨东西南北,左瞧右看,怎么也找不到深山军营与“首都北京”有什么联系。后来才知道,这就是中学课本里所说的“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地方。我当时的那种失望、孤独和无助,只有眼前苍茫的山野懂得,只有自己的内心才能体会得到。

此时此刻,我想起我的故乡,想起我的亲人,想起我那贫穷又温馨的小村庄。还想起儿时的玩伴,同学的友情。有时,训练的苦累,极度的疲惫,让我感觉很难熬。但军营中的种类繁多的先进评比又让我热血沸腾,我要求自己必须坚持、必须努力。如果哪一次没评上先进,我就会在黑沉沉的夜里蒙上被子大哭一场。同时,还要思考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最初的梦想和未来在哪里?

铁不炼不成钢,人不闯不成长。虽然这些经历让我付出了很多,但收获的人生也让我终生难忘。每当这时,我愈加思念我的家乡:感觉父母对儿女的养育是多么的不易;感觉故乡的土房子是多么的亲切温暖;感觉沂河边的沙滩树林是多么的自由快乐;感觉沂蒙方言竟然像天籁之音那么自然动听……

亲人的嘱托和期盼,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源泉。为了得到亲人的鼓励,每天训练回来,写信就是我最大的心灵安慰,而收到家乡的信件就是最大的快乐。原来,我与家乡情感的纽带,就是用笔和信笺联系起来的,是它让我把故乡带在身旁。如今,我抽屉里积攒的书信,有的已经泛黄,有的已经模糊,但每每拿出来咏读,都会想起许多回忆和往事。

为把故乡带在身旁,我还喜欢收集阅读有关家乡的报纸文字。这样,家乡就有了文化的味道。就在那个时候,我读懂了王羲之的传奇故事,诸葛亮少年时期在我老家活动的轨迹。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在故乡的报刊发表了第一首诗歌《黑板》……

把家乡的美食带在身旁,故乡就有了割舍不掉的味道。这么多年来,无论我身在何方,不管在军营当兵,还是执行任务到遥远的外地;不管是平时生活,还是重要的节日,我的饭桌上总少不了山东煎饼。每当吃上一口正宗的山东煎饼,那种滋味简直就是与故乡贴得最近的滋味。

把亲情埋藏在心底,故乡就与我有了血脉相连。虽然父母已经离世多年,但亲情乡情的浓度在我心里一点都没有消减,反而愈加浓厚。我的钱包里、抽屉里,一直装着几张黑白照片,有父母的,也有兄弟姐妹的。背景里有家乡的房屋、青山和涓涓的河流。

在外多年,城市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汽车,拥挤的道路,让我时常怀念大山里的军营,也怀念相隔遥远的故乡。而今,我依然带着故乡在远方流浪,也许生活本身就是这样,也许好男儿永远志在四方。

把故乡带在身旁,故乡就是我永远的精神力量。

□袁丰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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