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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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味道
牵着乡愁的节庆
“阳康”特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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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3年1月1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年的味道

 

小时候,最深刻的年味印记是在舌尖上。那会儿,奶奶的厨房是我最爱的地方,因为那里面总是飘着香香暖暖的气味。尤其是年前那几天,奶奶就像个神奇的魔术师,不停地变出很多好吃的东西来。搓得圆圆的小团子,明明是雪白的,奶奶把它们下到热腾腾的油锅里,三两下一翻,立马变成了神奇的金黄色!抓了塞嘴里,外脆里酥,爽得小嘴咂巴个不停。奶奶却在一旁跺着脚急得直叫唤:小祖宗,慢点儿,别烫着呀!还有一种炒米做成的“欢团”,也是我的最爱。乒乓球大小,一个个白胖胖、圆乎乎,最上面还有一点红,不知奶奶用什么东西染的,看着可喜人了。装在兜里晃荡晃荡到处跑,随时掏个出来一咬,咯嘣咯嘣响。

再后来,每到腊月,最爱看爸爸包蛋饺。一只小蜂炉,一大盆搅拌好的蛋糊糊,一只大勺子,还有一碗调好的菜馅,一切准备就绪。我端来一个小马扎,老爸坐下就正式开包了。他把那只大勺子凑近蜂炉,等勺子里的水汽烤干后,拿一只沾了油的小软刷在勺子里上上下下抹几圈,然后舀一小勺蛋糊放到大勺子里,“嘶啦”一声响,老爸拿着勺子绕着炭火慢慢地转圈,让蛋液在勺中均匀地铺成了一个椭圆形。不一会儿,蛋皮边缘有点翘起,夹一筷子菜馅放在蛋皮中间,再用筷头子把四周的蛋皮一捏合,一只蛋饺就大功告成了,黄澄澄的,像金元宝。我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码在雪白的大瓷盆里。元宝落玉盘,要多馋人有多馋人。老爸一边忙活,一边得意地吹牛:“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妈妈时不时瞟他一眼,笑着直撇嘴。

我曾疑惑,明明是平平无奇的食物,为何经久难忘?及至读到汪曾祺的一段文字,忽如醍醐灌顶。先生在《炒米和焦屑》一文中这样写到:“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不易领会的。”先生说的“亲切”很好地解释了我的无法忘怀。因为那是来自于故乡,来自于亲人。故乡、亲人是每个人灵魂深处的魂牵梦萦。

过年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附着于舌尖上的记忆。那些记忆饱含着爱与暖,无论你走到哪里,它都能穿越岁月的尘埃,给予你无尽的温情与怀想。鲁迅少年离乡,在外多年,可一提起绍兴的鲈鱼饭就乐不可支;更有社会学家费孝通,据说他在伦敦时,只要一想到家乡的臭豆腐便激动得不能自持。味蕾,就像一个特定的密码,可以瞬间开启一扇神奇的门,门里有故乡的山水和亲人的笑靥,它是人们情感的治愈剂。

越来越觉得,年味儿,就是故乡的味道,家的味道,亲人的味道。过年,我们回家与亲人团聚,饱尝家乡的美食,漂泊的心便有了归属。再出发时,已储备了丰厚的精神食粮,足可笑对风雨。

□查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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