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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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牵挂
小年祭灶忙
残疾人过上了“小康年”
分期付款的买受人未支付 到期价款该怎么办?
“我与冬奥的故事”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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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牵挂

 

20多年前,我因家境贫寒,放弃了进重点高中考大学的念头,选择了一所可以每月领到20斤粮票的中专学校。虽然终究没有跳出“农”门,但毕竟可以毕业后分配工作,吃公家粮。父亲很激动,早早地买了一包鞭炮,母亲急着为我准备衣被。开学前一天,我给家里水缸担足了水,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望着父亲那日渐佝偻的背影和母亲憔悴的面容,我知道为了儿子的前程,两位老人这些年来在几亩薄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时,父亲一个劲地叫我吃菜,母亲不停地将肉拨进我的碗里。

那一晚,我失眠了。

不到三更,父亲就起床了。他一个人泡了一杯茶,静静地独坐着,直到四更才叫醒母亲、小妹和我。临出门时,父亲亲手点燃那一挂鞭炮,又用一根扁担把我的木箱和被子挑到肩上,佝偻着腰,送我去乡里搭车。十里乡间小道,父亲挑着担子,一路嘱咐:“我娃到了城里,要爱惜身体,不要太节省,爹娘在家,不用牵挂……”我几次要夺过父亲的担子,父亲总是不肯。

到了城里,我忙不迭地给父亲写信。母亲告诉我,每一次收到我的信,父亲总要叫小妹当着全家人的面大声朗读。读过后,父亲郑重地将信摆在八仙桌上显眼的地方,一有亲戚邻居来了,父亲总是很开心地把信拿出来给他们看,说我娃又来信了。

有一次,不知什么缘故,信在路上耽搁了,家里一个月没收到信。父亲急了,不停地对母亲念叨:“娃咋啦?咋不给家里来信?”耐不住,父亲三更起床,赶到十里外的乡上搭车。到了我读书的城市,下了火车因不识路,在大街上前前后后走了5个多小时,才在一位好心交警的引导下,找到了学校。

1996年,我参加成人高考到北京来念大学。父亲又一次在晚年经受了与儿子离别的痛楚。听说我不回家过年了,他特意赶到县城的大哥家,要大哥打电话给我。父亲在话筒那边,隔着两千多里长途,对我说:“娃有志气,可别苦了身子。钱家里想办法寄来!”

我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止不住往外流。

父亲很想到北京来看看,看看天安门,可是来回一趟路费要花掉种稻子半年的收入,他又心疼了。娃们才工作,挣俩钱不容易。父亲再也没有提来北京的事。

父亲知道,当初三个孩子读书是靠什么熬过来的。那一段时间,我在读中专,我哥读高中,小妹读小学,三个娃的学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父亲硬着头皮四处借钱。那几年里,家里几头猪全卖了钱供我们读书,两位老人除了过年,没有尝过肉的滋味。

有一回,一个老乡来我读书的城市办事,父亲向人借了50元钱,又拿了一条方片糕叫捎来给我。父亲捎话说,“我娃吃了糕,好好念书步步高。”我当时接过那50元钱和糕,就止不住地哭了。我知道,父亲为了儿女们有出息,能读上书,每年冬天都一个人上山烧炭,烧了炭又一篓又一篓地翻山越岭挑下山。因出炭时火气大,咳嗽往往伴随着他度过整个冬天。一个60岁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拖着不便的腿,挑着木炭翻山越岭,一路咳嗽着,挑过了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

父亲对我们的那份牵挂在一声问候里,在一句叮咛中,无论我们走多远,都离不开。

□许正文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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