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知道西藏有座雪山叫做琼姆岗嘎雪山，等到了山边，才发现这座山很美。于是，我想用这座雪山做背景给我的车拍张照片。停车的位置反复折腾了好几次，既要避开太阳的反光；又要有拍摄的角度；还要照顾到摄影的构图。这么一折腾，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原先离我老远的羊群都走到公路边了，我的照片还没拍，有的羊都开始越过公路了。

走在羊群最后的是一个牧羊姑娘，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藏族服装，身上斜背着一个粉红色的挎包，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美的摄影画面，就急忙迎了上去。

“扎西德勒”，我说：“你好，我可以给你拍一张照片吗？”牧羊姑娘回答说：“可以呀。”我吃了一惊，“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牧羊姑娘笑了，说：“是在学校学的。”我心说怪不得嘛，看着她就是个小姑娘！语言不成问题这就太好了，我说：“我拍好以后，会给你一张照片的。”

于是，就在路边，以雪山为背景，我拿起了手机说道：“你要把头巾摘下来，要不遮住脸了”。她说：“不行，那会晒黑的。”我笑着说：“没事儿，时间短不会晒黑的，要不然我喊一二三你就摘，拍完马上就戴上行不行？”她说行，说着就拉下头巾露出了脸，嘿，还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然后，我们就这么照，那么照，一张一张地速战速决。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怯场，不用指点她就会摆出各种造型，真是绝了！我拿手机拍照片是为了发朋友圈的，等拍好了，我又换了单反相机给她拍，相机是可以连接照片打印机的。我按下快门，没想到相机没有一点儿反应。坏了？我检查了一遍，发现是相机电池没电了。这可怎么办呢？我说：“小姑娘，你能给我5分钟时间吗？电池没电了，我给它充一下。”我的如意算盘是马上充电，只要有了一点点电，哪怕够拍一张照片的就行。小姑娘点点头说行。于是我马上从汽车点烟器上接逆变器，上车打着火，开始给相机电池充电。

平常看着羊吃草走的慢着呢，实际才不是呢！这才一会儿功夫，羊群都走出老远了。我对小姑娘说：“羊别走丢了，我们开车赶到前面去，开车也是充电。”于是，我俩上了车，掉头去追羊群。羊群追上了，可我试了试相机，还是没反应，充电时间太短了。怎么办呢，都吹牛给人家照相给照片的，那就别给照片了。

我看她手上拿着个粉红色的手机就说：“相机充不上电，没法打印照片了，这里有网吧？加你好友把照片传给你。”于是，我开始笨手笨脚地加她好友，小姑娘说：“还是我来吧。”说着接过了我的手机。就是嘛，论玩手机，我们这些老头都不行了，在人家手里，手机怎么玩都不叫事儿。好友加上了，我知道她叫白玛次珍。后来，有网友说加什么好友呀，用蓝牙就传过去了。唉，我们哪懂什么蓝牙呀，这把年纪只剩满口假牙了！

照片传过去了。看着她把照片下载完，微信就删除了。白玛次珍看着照片说，以前就没有人给她拍过放羊的照片。我说：“快看你的羊吧，要是丢了一只，你妈该说你了”。小姑娘笑了起来，得意地说：“我妈才不说我呢。”嗬，真是个妈妈宠的宝贝！

事情办完了，我打开汽车后备厢，拿了一大把山楂卷塞给她。白玛次珍笑嘻嘻地接过去，然后背上她的挎包，跟着羊群走向远方。离得很远了，我还能看见她在挥手说再见。

照相的地方在哪？在西藏尼木县的琼姆岗嘎雪山。那里和去拉萨的109国道中间还隔着一座高高的雪格拉山呢，雪格拉山口海拔5411米，是我在西藏自驾翻越的最高的山口。

□陈大强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