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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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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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儿

 

今天是一年一度高考的日子,虽然家里没有高考生,但对参加过高考的人来说,心里依然会由此想起一些与高三有关的往事。特别是看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位高三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陪学生一起早读的情景,瞬间就让我想起了我读高三那年的班主任。

他姓潘,是高二文理分科后才成了我的班主任。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这人个儿不高,还精瘦,关键他时时显露出来的那种犀利的眼神总让我不寒而栗。因为我那时成绩并不是很好,上课时被老师提问的次数较多,便仿佛时时生活在一种恐惧中。我曾经设想过,这小老头儿要哪天生个病请个几天假,那日子才叫爽。可“天不遂人愿”,这小老头儿的精气神可好了,每天无论我是早还是晚到教室,他势必已经坐在讲台边了,雷打不动。

说是对他敬畏也好,单纯的畏惧也罢,我后来还是比较用功的。当然,勤能补拙,我的学习成绩也开始处于一种稳步上升的趋势中。可即便如此,我依然还是会恨这种日子:高三高三,题山题海,各科的老师像是通通被施了咒语,只知道布置作业。那小老头儿就更甚了,上课时说到一道难题便会顺带着来句恐吓:“你们听懂了吗?下次我出试卷还是会有这类题,我要看看还有多少同学不会……”

小老头儿说话算话,出试卷的速度简直像装了马达,一张张、一沓沓的试卷,几近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总有一刻想犟着不做算了,骂就骂吧。当然,想归想,终究是不敢的。在这种想好好学习又想着偷懒的矛盾心境中,一晃,高考便近在眼前。

临考前半个月的一个晚自习,小老头儿在教室巡视时突然喊了我的名字,让我去一下办公室。瞬间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到老师面前,我的手心都攥出了汗。闷着头等着挨训,却是这时,小老头儿突然笑了,他喊我坐,让我不要紧张,说快高考了,就是想找我谈谈心,说就当是朋友间的闲聊,有啥说啥,有对老师的不满也可以说,不懂的就问。

我敢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见这小老头儿笑,浅浅的,却莫名又让人感觉暖暖的。十几分钟的闲聊中,老师提到了好多以前发生过的片段,他说他看到了我的上进和努力,提醒我考试时不要紧张,说按目前来看,只要正常发挥,我考一个好一点的学校还是可以的……他说,陪伴着我们的这几年,把每一个学生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严格不过是太望子成龙……

然后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陆续被他叫去谈话,谈话过后,我们谁也没问老师都讲了什么,但看得出,每个人都精神倍增。

转眼高考了,然后结束了。放榜后,果然如老师所说,我考到了一所不错的学校,随后匆匆的时间里,我在自己的人生轨迹里奔跑着,从离开学校,便再没见过老师。可这么多年过去,却总是会不由得想起,想他精干的样子,想他犀利的眼神,但想的更多的是那次谈心。

虽然多年没联系,但我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老头儿,那么真心地希望我们好。

□管洪芬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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