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协杯半决赛战罢，山东鲁能和上海申花闯进了决赛。这多少有些让人意外，因为赛前他们的对手上港队、大连队更被看好。但生活有时就是一种缘分，鲁沪大战是二十四年前职业化后首届足协杯决赛的翻版——山东队对申花队，相信会勾起老球迷们不少的回忆。

1995年足协杯恢复，当时联赛冠军上海申花队和联赛第六名山东队闯进了决赛，彼时的山东队还叫“济南泰山将军”。泰山是山东的象征，也是山东足球的象征，至今很多山东球迷在谈起山东队时，还喜欢说“我们泰山队”。二十四年前的那场比赛山东队爆冷2∶0击败了申花队，当时还是年轻球员的李霄鹏为山东队打进制胜一球，现在李霄鹏已经是山东队的主教练了。

必须承认，二十四年前的足球与现在有天壤之别。当时山东队的球员是一水儿本省子弟兵，申花队虽然有外援，但本土球员也全都来自上海本地。彼时的转会市场还不像现在这样开放，各支球队虽名为职业队，但与地方体育局之间还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挖其他球队“墙角”是非常困难的事情，1995年广东宏远从四川、辽宁引进了马明宇、黎兵，这在当年是非常轰动的事情。申花队有了外援，申花队也是甲A时代第一批有外援的球队。不过那个时候外援在联赛中是绝对的配角，中国足球的人才远比今天丰富。李霄鹏当年决赛那粒入球，源自宿茂臻在左侧大禁区附近的一个倒勾传球。甲A初期，山东队锋线上的一高一快宿茂臻和唐晓程令各路诸侯闻风丧胆。但是你知道吗？强如宿茂臻，在国家队也只是边缘球员。想想现在的国家队，如果有个宿茂臻，怎么可能去归化埃尔克森呢？申花队聘请外援，也跟本队缺兵少将有关，由于徐根宝的严格管理以及当年特殊的体能测试规则，老上海队很多名将选择了退役。徐根宝只能带着一些“新兵蛋子”去打甲A，怎么补强呢？只能眼光向外。申花队从俄罗斯引进了外援，这些外援说白了也不是什么正规的职业球员。比如1994年申花队最佳射手瓦洛佳，只是俄罗斯的一名大学生。1995年为申花队赢得联赛冠军立下汗马功劳的门将高佳，号称是格鲁吉亚国门，但那时候消息闭塞，谁也不知道高佳到底为格鲁吉亚队打没打过比赛。高佳很多技术动作都非常业余，但却十分实用，挤掉了申花队原本的门将蔡建林，要知道蔡建林也是当时国内比较出色的球员。高佳的出色表现，也让不少球队纷纷效仿引进外援门将，持续了几年后，中国足协出台了禁止引进外援门将的规定。彼时的外援月收入只有500-1000美元，跟现在外援们天价的收入没法比。

现在的中超外援都成了大腿，展望一个多月之后的足协杯决赛，人们更多谈论的是沙拉维、金信煜、佩莱、费莱尼。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的职业足球，发展到现在，居然是一帮外国人在联赛中当主角，中国球员不是“跑龙套”就是“打下手”。二十四年前的中国足球还很纯粹，联赛很精彩、国家队也算是亚洲一流。可现在呢？联赛确实还很热闹，但国字号球队的竞争力一年不如一年。我们反思一下——搞了这么久的职业化，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本报记者 段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