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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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劳动号子
一个城市的灵魂和荣光
走下“神坛”的母亲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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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9年5月2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忆起劳动号子

 

过去,民间有不少劳动号子,打夯有号子,放排有号子,拉纤有号子,渔民拉网也有号子,而我最熟悉和难忘的却是林区工人的抬木号子,亦称蘑菇头号子。

20世纪80年代初,年方二十的我到林场木材作业点上班,那地方没轻巧活儿,偷奸耍滑的人混不下去。场长见我年轻力壮,安排我去“归楞”,“归楞”就是四人或八人一组用掐钩和抬杠把四米或六米长的大小原木归成大楞垛。抬大木头时必须得喊号子,喊号子可以释放负重的压力,统一步伐,否则脚步不齐走不稳,容易扭腰。

第一天上班,我被眼前的一大片木头吓了一跳,贮木场里尽是些三四十公分粗的大原木。散乱的原木堆里,还有几根头号的“大水壶”(树的根部特别粗),我看着那些大木头,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这活,不咬紧牙关真挺不过去。

头一天,楞场上的原木都一根根地上了垛,到了傍晚,只剩两根一头粗一头略细的“大水壶”了。此时,我的肩头早已红肿起来,一挨到木杠就火辣辣地疼,但我仍不露声色地坚持着。之前听人说,抬木头这活儿能挺过三天就没问题了。要强的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挺过这难熬的头三天。

组长说,抬完这两根就下班。组长和我一道杠,他是个脸色黝黑40多岁的山东汉子。他一生走过两条路,长的一生只走过一次,从关里到关外。短的天天在上面走,从家里到山场。他个头不高,却是个“老磨骨头”(老抬木头的)了,也是喊号的领头人。我俩抬的是头杠,头杠是那个“大水壶”的根部,木质结实且粗,明显沉于后杠。

当掐钩咬紧原木,我憋足一口气,随着黑脸汉子一声“撑腰起哟”的吆喝,我们四人一齐将半蹲的腿站直,此时我蓦地感到全身的血往上涌,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瞬时崩紧,连骨头节都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我注视一下杠子的另一头,只见组长的额头和颈上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腮上的肌肉也不停地鼓动。他刚低沉地吼了声“往前走哟”,只听咔嚓一声,我俩的木杠突然从中间断裂,“大水壶”瞬间重重落在地上。

杠子又换了根更粗更结实的,铿锵有力的号子声又响了起来:“哈腰挂哟,嘿哟!撑腰起哟,嘿哟!哥四个哟,嘿哟!迈稳步哟,嘿哟!心要齐哟,嘿哟!泰山移哟!嘿哟!”……我们用嘿哟嘿哟的口号配合着,一步步地走向了远处的楞垛。此后的日子里,我每天便在这粗犷浑厚的号子里磨练着青春和体魄,那号子里不仅蕴含着劳动者的坚韧和力量,还有齐心协力的可贵精神。如今想起,依然亲切。

□王贵宏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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