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家就像一棵大树,遮住炙热的阳光,送给你温馨的阴凉。每逢节假日,子女们就像回巢的小鸟,唧唧喳喳地落在这棵“大树”上。
小时候一到周末我就和父母来到姥姥家,那里有我熟悉的亲人,也有我可以一起玩耍的兄弟姊妹,那里给我留下了许多温暖又难忘的记忆。
姥姥是大家庭的核心,识大体、有思想、任劳任怨、不辞辛苦。记忆中,大人们总在吃饭时讨论姥姥到底爱吃什么东西,姥姥不搀和,笑而不语,只是吃些盘子里大家吃剩的菜。
而姥爷是大家庭最早时期的经济支柱。憨厚老实,为人正直。
姥姥对子女以及儿孙的疼爱体现在默默的付出。姥姥没上过学,正是因为这样,她很关心孩子们的学习,再苦也不能少了孩子的学费,再难也要把儿女们培养出来,姥姥的高瞻远瞩另人敬佩。
在姥姥和姥爷的关爱下,一家人团结在一起,相亲相爱,和和美美。低年级时有次我想吃带汤的鸡蛋,“鸡蛋晚放会儿,做好后鸡蛋里就有汤。”大舅妈和三姨抢着要为我做面条鸡蛋汤。当时我觉得特别幸福。
小姨和小姨夫出国,把表妹托付给三姨和三姨夫。
表妹一到姥姥家,仿佛一下多了5个妈5个爸,大人们全都围着这个小宝贝转。大舅妈逗表妹,大姨给表妹买吃的、玩具,二舅抱着表妹说:“走,跟二舅去小卖部,想要什么好吃的就说,咱们都给买回来。”我在边上听得真是羡慕。我妈也经常给表妹买好吃的,抢着抱她。
我想,这都是将心比心,小姨为大家庭付出了许多,经常接送或带我们另5个孩子玩,完成姥姥交待的事。现在小姨需要帮助,大家都是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周末赶往姥姥家的日子在我上初一时戛然而止。那时学习任务重,有压力,我习惯了父母在周末去姥姥家,我独自在家学习。有次母亲告诉我:“姥姥都想你了。”
直到1994年姥姥大病一场,我才突然意识到姥姥身体不行了。那次一到医院我就哭了,看到这么爱我的姥姥穿着病服,我的眼泪倾泻而出,哽咽不语。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面对我挚爱的亲人。
记得那是1995年腊月二十六,姥姥突然摔了个跟头,父母立刻赶去医院,等父母凌晨5点回家时,我才从父母的口中得知,姥姥已经撒手人寰。
我感觉,我的人生像空了一块儿。
如今到了2019年,我还是不能忘记从前的那些春节,放炮、打雪仗、吃年夜饭、看春晚,听着大人们打麻将的声音,还有时常出现在厨房角落里、偶尔躺在盥洗室拼搭小床上的姥姥,和一趟趟不辞辛苦忙着采购的姥爷。
这一幅幅画面刻骨铭心,不能忘怀。
如今,虽然和姥姥家的亲人见面次数减少,但从小一起过来的那股亲劲儿,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直都没有变。
这棵“大树”,深深地扎根在土壤里,像姥姥慈爱的眼神,默默地关注着我们。
□海林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