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水话兴废 山河岁月忆青葱

“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一叶风云散，变幻了时空。”

——歌词

每年的5月21日，苍狼项目组都要定期聚会。魏兴川作为项目组成员，每年都雷打不动地参加。今年，他邀请了宣怀民同去。

18年前，在“猛虎”与“雄狮”相继下马之后，在国家保军转民的背景下，为了稳住企业局面，上级批准南川重工研制一款新型战车，代号“苍狼”。这是南川重工成立以来，被批准立项的最后一个项目。在企业领导眼里，这个项目被看作南川重工的救命项目，在研制人员心里，它也是南川重工的争气项目。

苍狼研制组成立时，按照老中青的结构，以“两参一改三结合”的方式，组织了一个108人的班子，号称一百单八将，后来随着企业经营变化，项目组规模一再缩减，人员调走的调走、退休的退休、下海的下海，到五年前只剩下了18位，号称十八罗汉。再后来，人员不断压缩，现在只有8个人，自称八大金刚。

项目组包括现任组长仲长丰，还有魏兴川、魏建华父子，魏建华是试车员。还有宣怀民的儿子宣扬。其他还有高级焊工秦咏，获得过“大国工匠”称号。她有个姐姐叫秦勤，是北梁市东山机械厂的车工，全国劳模，工作中牺牲在岗位上。高级工程师徐家宏、模具钳工蔡红光、工程师唐化冰、助理工程师项西泽等。

等宣怀民和魏兴川赶到时，他们已在红光厂的会议室里聚齐了。除了八大金刚之外，还有试制车间的班组长和技术骨干，在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宣怀民看到，他儿子宣扬没有在场。

仲长丰对宣怀民说：“我们每年的聚会，都是一次学习会、交流会，同时更是一次誓师会。‘猛虎’和‘雄狮’都夭折了，现在‘苍狼’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已无路可退。哪怕剩下最后一个人，都必须战斗到底，决不放弃。”

宣怀民说：“如果需要工会的帮助，你就讲话。我坚决支持你们!”

仲长丰说：“工会的帮助一时倒不用，但是，我可能需要你本人帮我一个忙。”

宣怀民说：“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办。”

仲长丰说：“其实也没啥，这回让老魏专门把你请来，我就是想请你再做一下贵公子宣扬的工作。他能不能晚一年再去读博士？明年，苍狼项目完成以后，我们全体欢送他去北京。”

宣怀民说：“好的，我找他去说。”

没想到，他在向儿子提起这事时，被儿子坚决而有礼貌地拒绝了。

宣扬说：“我理解项目组的心情，但是，谁又能理解我的心情呢。老爸，我跟您说啊，如果我放弃了，损失的不仅是咱们宣家的学历，还有您的儿媳妇。”

宣怀民问：“什么意思？”

宣扬说：“我的女朋友说了，只有考到北京才肯嫁给我。她说，如果我不能给北京人当爹，她就不给南川人当老婆。”

宣怀民说：“这是什么逻辑!”

宣扬说：“将来我们的孩子如果是北京户口，高考至少能有一百分的优势。既然我没当上北京人的儿子，所以必须要努力给北京人当爹。”

宣怀民劝说无效，觉得对不住仲长丰。吴启南看出了他的表情，问明了情况以后说：“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既不耽误念书，又不耽误项目组的工作。”

宣怀民疑惑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吴启南说：“他的导师郭院士，就是我爸的同门师兄。”

(连载33）

□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