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

“没有路，就骑着驴去，没有钱，把我的稿费拿去。”——毛泽东主席对三线建设的指示。

五十年前，朔方省南部山区。

一架直升机在天空盘旋。一位威严的老军人透过机舱俯视着苍茫大地，缓缓问道：“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一位年轻参谋拿过作战地图说：“现在我们在朔方省南川县上空，首长。”

那老者道：“这里地形很好，就像一个放大的平型关。”

参谋说：“抗战时期，这一带是南川围困战的战场。”

老者道：“现在，马上会有另一场战争等着我们。美国人制定了计划，要指使国民党空军轰炸我沿海工业城市。中苏关系恶化以后，苏联也在北方边境陈兵百万，形势严峻啊！中央已经决定，第三个五年计划将要作出重大调整，三线建设必须加速进行。一旦开战，包头的坦克工厂首先会受到攻击，三线工厂必须能够提供足够的反击力量。毛主席说了，三线建设不好，他睡不着觉。没有路，就骑着驴去；没有钱，把我的稿费拿去。我们一定坚决贯彻中央部署，再打一场三线建设战役，不辜负毛主席的重托！”

说罢，老者拿过红铅笔在作战地图上缓缓画了一个圈。“五年，不，三年时间，521工程必须建成！耽误了军机，我是要斩马谡的！”

众人齐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直升机盘旋离去。

第二天，一辆军用吉普和一辆解放牌卡车开进了沟里。坐在车里的宣大业拍着南川地图发脾气：“这里怎么还叫圪料沟、马鬃岭、苍石梁？”

南川县委书记陪着笑脸说：“宣主任，这个地方，历史上向来就是这么叫的……”

宣大业高声说道：“我们今天，就是来改历史来了！”

县委书记不敢惹他，点头道：“是，是，我听您的。”

宣大业说：“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这里的历史。”

县委书记说：“是，是，我新来的。”

宣大业说：“我来给你讲一讲这里的历史，当年南川围困战的时候，这沟里驻扎过南川县的八万军民。两年多的时间里，硬是把日本鬼子困死在南川、赶出了南川。当年的作战地图上面是这么标注的——这条圪料沟，我们叫它红光沟。那年冬天我们打了一夜的伏击战，从残阳如血打到旭日初升，终于大获全胜。次日清晨军区首长视察战场，看到沟里红光万丈，就当场命名为红光沟。那道苍石梁，也就是785.3高地，我们命名为正气梁；前面的马鬃岭，也就是692.1高地，我们命名为顽强岭；黑松谷，就是右面那条山谷，我们叫它坚定谷。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一个壮烈的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县委书记说：“一定向革命前辈学习。”

宣大业说：“这条沟叫红光沟，那么，521工程第一分指，也就是总装厂，我们就叫红光机械厂。”

他们一行向着沟里深处走去，宣大业边走边说，像排兵布阵一样，指着一条条山沟说，这条坚定谷，建炮弹装药厂；那道顽强岭下，建铸造厂；前面那道正气梁，建动力厂……说完转过身去，对一同前来的吴鼎和说：“鼎和同志，当然，最后还是要听权威专家的。打仗我内行，建厂你内行，我当总指挥，你当总设计，怎么样？”

吴鼎和说：“放心吧，就像你说的，建厂我是专家。现在中央这么重视，好人好马上三线，把基建工程兵都调过来了，没有建不成的道理。解放军的战斗力，我是毫不怀疑的。”

宣大业把解放卡车上随行的年轻人叫到树下，对他们说：“继忠、汉光，各位同志，你们比我们年轻，有热情、有技术，就像红光沟里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红光沟就交给你们了！”

吴继忠——吴鼎和的儿子、哈军工高材生，宣汉光——宣大业的儿子、青年突击队长，还有众多从天南地北、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青年菁英，听完一席话后热血沸腾，纷纷表示：

兵工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听从祖国召唤，献身国防事业，保证完成任务！

（连载2）

□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