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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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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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8年10月2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多彩的手

 

记忆中,母亲有一双神奇的手——它会变色呢。

母亲的手,有时候是绿色的。

儿时,家里贫困,一到开学时节,我们姐弟三人的学费着实让父母头疼。父亲叹息说,让一个娃娃别上学了,家里负担会轻一点。母亲不同意。

春天里她从别人家赊来一头猪崽,笑盈盈地告诉我们:“来年的学费就指望它了。”田野里的野草开始泛绿,母亲就踩着露水去拔猪草了。小草用铲子铲,高一点的就用手拔,一把把、一筐筐的猪草进了猪崽的肚子。当小猪迎着风呼呼长高的时候,母亲的手掌上,浸着一层乌沉沉的油彩,散发出青草的苦涩味道。

来年,我们的学费有了着落,母亲的手,却像草一样绿了很长时间。

母亲的手,有时候是黑色的。

每当秋天家乡的青皮核桃下来的时候,母亲就帮人家去核桃的青皮。核桃山一样堆在脚下,母亲先用棍子和榔头敲掉大块的青皮,再用铁刷子、牙刷蘸水刷去那些残存的青皮。起初她还戴着手套,后来索性徒手干活。很快她的手被染成了焦黄,继而褐色,最终漆黑一片。

姐姐曾劝母亲戴上手套,黑手多难看啊。母亲笑着说:“傻闺女,谁不爱干净,可戴上手套出活太慢啊!”

母亲的手,有时候是赤红色的。

每年的腊月,都是村子里婚嫁的高峰期,母亲经常去帮厨。在家乡的喜宴上,少不了吃一碗臊子面。母亲常围在大铁锅旁,下面、捞面、浇汤,忙得不亦乐乎。她的前面,是雾气腾腾的热锅,背后却是凛冽的寒风。她的手,在热气蒸腾中变得通红,一旦受了冷,像极了冻得透明的红萝卜。

我心疼母亲,给她出主意:你也偷个懒嘛,不要老在热锅前忙碌。母亲瞪了我一眼:“人家看得起你,才请你帮忙;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干好,溜奸耍滑可要不得——再说你老娘就这点本事,技术含量高又轻松的活干不了啊。”

母亲的手,仿佛有着魔法,在不断地变换着颜色。不变的,是它一直没有停歇过,母亲用它的粗糙、厚重、坚韧,打造属于自己的、也属于儿女的生活。

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我也拥有一双神奇的手——它也会变色。

我的手,有时是黑色的,那是它泡在机油里的结果;有时是红色的,那是它在高温环境里干活的缘故;有时是白色的,那是它长时间泡在水里劳动的后遗症……

我很纳闷,我什么时候有了和母亲一样的手呢?是在和母亲一道拔猪草的时候,是在母亲身边敲核桃皮的时候,还是在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摆弄机械设备的时候?我说不清,但一定是在那些劳碌的时光里,我从父辈那里,继承了一双多彩的手。

其实对于平凡的劳动者来说,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不管是在田野里还是在工厂里,不管是手握锄头还是敲击键盘,谁没有一双会变魔法的手呢!我们用它来劳动,用它来创造,用它来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也用它把我们的爱和责任手把手地传递给下一代。

□阎仁厚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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