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民以食为天”可见人每一天都离不开这些和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食物,人的生命更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滋养和维持。然而在四五十年以前,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可是得来不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漫长的票证岁月,凡买东西就得靠计划用票证。老百姓的生活可用八个字来形容:心酸、窘迫、艰难、无奈。
计划经济,像一条无形的锁链,束缚了我们的手脚,也限制了我们的想象。从我记事起就感到生活在一个困顿、清苦的世界里,票证几乎涵盖了我们所有的生活。买米、买面、买油要粮食证,买煤要证,买肉要票,买布要票,甚至买香烟,酒,火柴,肥皂等都要票。买糖得要医院的证明,得了肝炎才给几斤;买自行车要单位发票分配,得到的难度不亚于考个大学;买家具也得单位发票,还只限于机关事业单位。票证几乎成了老百姓吃饭的护照,生存的命根子。
在那物资匮乏,经济拮据,缺医少药的年代,老百姓有了病更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记得上世纪70年代中期,父亲患了高血压脑血栓,一度失语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笔在纸上和我们简单交流。母亲着急呀,连忙告诉单位把父亲送到医院,医生给予了常规治疗,并注射了一种疏通血管的中药针剂,但这种药奇缺,医院能提供的数量有限,要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在一家工厂上班,当时车间里有一位师姐的对象在矿务局工作,我把情况说给她听,人家从矿区的医院给买了两盒中药针剂,解了燃眉之急。
经过一番治疗,父亲逃过一劫,生命暂无大碍,但由于血压长期控制得不好,还是落下了一侧肢体偏瘫的后遗症,从此说话含糊不清,和外人说话常常需要“翻译”。为此我常常懊恼不已,高血压在如今真算不上什么大病,只要服药控制好血压就行了,但在那个药品奇缺的年代,用票也买不到呀,你得调动所有的社会资源去想办法,可也会常常徒劳无用。
上世纪70年代末,我谈恋爱了。那时候的女孩子特喜欢上海的东西,工厂也常有汽车到上海公干,给厂里一些爱美的女孩捎回来一些时尚的衣服和布料,但那时候上海买布也是需要布票的,外地人则需要全国通用布票。上哪里去弄全国通用布票呢?当时只有部队的军官才享受这种待遇。
为了取悦女朋友,我想起了邻居的一位大哥,他当时在部队并提了干部,于是我给他去信,本想用地方布票换他的军用布票的,未曾想这位大哥把当年的布票全寄给了我,也没要我的地方布票,让我十分感动。尽管后来军用布票没用上,我的初恋女友也因种种原因黄了,但“布票”却在我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由于物资奇缺,凡买要证,这种现象扭曲了人们的价值观,当时社会上“听诊器”“营业员”“驾驶员”特别吃香,人们想尽一切办法,动用各种关系去从事这三种职业。当时我在工厂当工人,车间里工友极力怂恿我调到汽车公司当驾驶员,因为我的父亲曾经是公交公司的书记。然而父亲军人出身,生性耿直,不徇私情,一句“我不给共产党捣鬼”,彻底熄灭了我心中的“欲望”。喜爱文字的我,日后还是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了一番天地。
四十多年过去了,“票证”时代早已不复返了。在互联网的时代,如今购物只要打开手机,轻触屏幕,登陆网络,海量货物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四通八达,便捷快速的物流,更是让你足不出户,享用天下。
此时,我也想用八个字来形容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沧海桑田,天翻地覆!
□孙秀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