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劳动关系的曲折故事，这里有工会工作的形象解读，这里有工会干部的炽热情怀……这是一部可以当工会教程读的小说——

学校已经放假了，呼维民找到值班的副校长说明了来意。那位副校长姓胡，请呼维民坐下后说：“他的事我听说了，是我们教育不够，这个楚中天，不仅给工会惹了麻烦，也让学校丢了脸，我一定会狠狠批评他！”

呼维民说：“您误解了我的来意，我完全没有批评这位同学的意思，相反，倒是他给我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让我们思考改进工作。这次我来，就是想和他谈谈心。”

胡副校长说：“这个孩子学习成绩不错，就是个性太强。您等着，我去找他来。他在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打工。唉，别的孩子都有手机，他没有，我只好跑一趟了。”

呼维民在等胡副校长回来的时候，踱步到教学楼下，走过当年他的教室，发现门居然开着，桌椅陈设还是当年的模样。他走到第三排靠窗口的座位坐下，这是他当年的座位，他就是在这里夜以继日地恶补功课。他想，如果当年他没能考上大学，也许会在工厂里继续当工人，也许会下岗失业。他的儿子也许就是今天工会的资助对象……

“呼主席，对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了呼维民的沉思。他回头一看，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学生站在他的面前，背后站着沉着脸的胡副校长。

呼维民拉过一把椅子招呼道：“楚中天同学吧？请坐！你知道吗？三十多年前，我曾经在这个教室里坐过。”

楚中天小声说：“您现在坐的，就是我的座位。”

呼维民道：“你考上的大学也恰好是我的母校，不过你上的是法学院，我当年上的是机械系，看来咱们真的还有些缘分。那就说说吧，为什么不肯接受捐助？”

楚中天说：“这大学，我不想上了。”

呼维民和胡副校长听了都是一愣，几乎同时问出声来：“为什么？”

楚中天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上大学有什么用？不过是四年以后再次失业，还要让家里再掏四年钱。再说了，现在的大学里能学到什么？上大学无非就是混，毕业以后当个混混。”

呼维民严肃地说：“楚中天同学，我非常不赞同你的说法，你应该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而上大学是学习知识、提高境界的最好途径。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你说，高考毕竟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为公平的人才选拔方式。”

楚中天说：“在您上大学的那个时代，是个空气里都充满了希望的年代。但是在我们这个时代，空气里都飘着金钱和关系的味道，知识还能改变命运么？”

呼维民对楚中天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家里的情况讲给我听听吗？”

楚中天说：“没啥可介意的。我父亲是新星矿产病退职工；母亲是江山厂机加车间的车工，还当着兼职的工会主席，和您是同行；我的姥爷也是做工会工作的，当过江山厂的工会主席。”

呼维民吃了一惊，站起来说：“你是秦勤的儿子？”

楚中天说：“是的，呼主席您认识我母亲？”

呼维民又说：“你是秦五一的孙子？”

楚中天说：“对啊，他名气大。一提我姥爷，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孙子。”

呼维民把手一挥说：“既然这样，什么也别说了，这事现在就定下来。第一，你必须去上大学！第二，你的所有学习费用，我全部包了！而且将来你念到硕士、博士，念到哪里，我就供到哪里！”

（连载7）

□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