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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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回家
黄永玉的真气
留一棵树 守望家园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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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8年2月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黄永玉的真气

 

弘一大师曾倡言:“处世须带春风”。少年黄永玉遇到大师时恰恰相反,简直浑身带刺。当时未满17岁的黄永玉在福建一座庙前玉兰树上摘花,弘一法师在树下问他:“嗳!你摘花干什么呀?”黄永玉年轻气盛,答道:“老子高兴,要摘就摘!”法师请他到屋里坐坐。屋内很简陋,弘一法师笑着问他:“平常你都干什么呢?……”黄永玉答道:“老子画画,唔!还会别的,会唱歌,会打拳,会写诗,还会演戏,唱京戏,嗳!还会打枪,打豺狗、野猪、野鸡……”于是二人聊了起来,谈美术知识、拉斐尔、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四天后,弘一法师圆寂,他给黄永玉留下了一幅书法条幅:“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世人得离苦。”黄永玉在庙中嚎啕大哭。

在他的《谈雅俗》一文中提到《爱莲说》,他俏皮风趣地指出,“周敦颐先生是个趣人,写了一篇《爱莲说》,称赞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他老人家光顾着说荷花的好话,却忘记‘淤泥’与荷花的血缘关系。‘淤泥’者,泡水之沃土是也,无淤泥焉有荷花。‘奶大了而忘了娘’,不是为人之道。”黄永玉并不是否定《爱莲说》的深刻哲义,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既是科学,也是“为人之道”。莲花固洁,淤泥固秽,但正是污秽的淤泥孕育了“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荷花,“母女关系”不容置疑。

香港艺术馆举办黄永玉八十画展,其间,有位记者前来采访黄永玉。记者:“回首八十年,在您绘画创作的生涯中,您对哪件作品最满意?”黄永玉:“一只母鸡生了蛋,你问母鸡,它生下的第一个蛋和第三个蛋好在哪里?母鸡会告诉你吗?我的作品虽然像母鸡下的蛋,但我和母鸡又有不同之处啊!”记者:“有什么不同?”黄永玉:“母鸡下了蛋总要叫几声,而我不会叫!” 记者:“黄老,如果您把自己比喻成一道家乡菜,会是哪道菜?”黄永玉:“青辣椒炒红辣椒。”记者:“为什么?”黄永玉:“因为不好回答,只好这么回答。根本也没有这道菜。”

生活中,黄永玉会说出“书房是一个人的底裤”这样的话,还煞有介事地解释说:“底裤者,内裤也”;比如他会说“我短跑成绩是12秒!”当众人惊讶之时又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50米的成绩。”“你们看我现在心态挺好,健康快乐,其实原因在于……”当所有人都以为老爷子会说出什么养生经时,黄永玉吐出两个字:“受苦。”他的文章中引用过一句话:有些事可以宽容,但不可以原谅。“我要是没吃过那么多苦,怎么能有这么大爱心呢?但是恶人恶事却永远不能原谅,而应该牢牢地记住。”

作为政协常委,开会时,见很多人好话说尽,老爷子一笑:“各位,咱们到这儿来,是来献计献策,而不是来献媚的!”一句话掷地,满屋子的尴尬和沉默,但之后是掌声。

黄先生淡看生死,坚决不要墓穴。他为自己百年之后安排的一个去处——稻田。在内乱年代,被下放劳动到农村,生产队派给他的任务是为火葬场移送骨灰,每只骨灰盒里只有逝者的几块骨头,黄先生那时就负责将剩下的骨灰送去撒在稻田。结果稻田长势非常好,结出的稻谷颗粒饱满锃亮,烧出来的大米饭颗粒大,喷喷香。由此,黄先生收获了一个真知:骨灰是最好的肥田粉。

作家马德说,在最老的年龄上,活得像个谁好呢。我看画家黄永玉就挺好的,叼着个大大的烟斗,对着一块画布画啊画的,画着画着就把个岁月给画投降了。然后,站在阳光下,看着一场风,越刮越小,小到,风的脚轻踩老而顽劣的心,小到,天地间风烟俱静。

□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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