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大人物都有点“小心思”,比如齐白石。
齐白石亲手制作的印泥,被家里人偷卖了。他就写告示:“谁偷印泥,男盗女娼。”读来令人莞尔。都是自家人何必出语如此难听?要知道,齐白石自幼生活艰辛,饱尝苦难,才养成了他如此惜财惜物的“小心思”。
鲁迅从不讳言为稿酬而写作,他的人生观里的三大要素就是:生存、温饱、发展。鲁迅在日记里仔细记着他的几乎每一笔收入支出,他经常跟书局计较稿费,少给他几个钱,或者晚给他几天,他都会大发脾气,他还为标点符号与出版社交涉;他为维护自己的经济利益不惜与人打官司。
鲁迅的“小心思”,恰是他的精明之处,人还可以如此认真地生活。
某教师向吴宓借了五元钱,说明一周内归还。一周过去了,却没有来还。吴宓找上门,向他讨还了欠款。那人很不高兴,逢人就说:“吴宓是个小气鬼,借他五元钱还好意思上门来讨。”这话传到吴宓耳朵,吴宓向人解释说:“我不是为了五元钱,我是在帮助他提高道德修养。”而当某生考取美国留学,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吴宓一次就给了他三百大洋。吴宓再三声明:这笔钱是送给他的,不用偿还。五元钱与三百元相比,的确微乎其微,可吴宓的“小心思”则是:借的再少也得还;送的再多也不用还!
上世纪50年代老舍给报刊写稿,总附上一句话“易我一字,男盗女娼。”也许有人觉得文坛大家,竟也有如此的“小心思”。其实,要知道,老舍笔下的每个字都经过仔细斟酌,“增一字则繁,少一字则残”,所以他才如此珍视自己的文字。
大人物也有小情怀,也有“小心思”,但瑕不掩瑜,这不妨碍他们的伟大,这恰是他们的可爱、真诚所在!
□孟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