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执拗地思念刚参加工作的那段时光，那个我工作的第一个地方——胡梅涧联中。1984年新学期开学，高中毕业的我成为一名民办教师，来到了这所学校担任语文老师。学校所在地是上世纪60年代的一处养蚕所，教室还是养蚕的房子，采光不足，墙壁斑驳，放学扫地为了不至于尘土飞扬，让学生先在地面上洒点水。学校没有操场，更没有什么实验仪器等教学设备。

我们所处的公社有八个村办联中，当时被形象地称为“八大军区”，而我们学校在公社的西南方向，老师们又自誉为“西南联大”。当时，在学校的管理上也像当年的西南联大一样，宽松自由，上级少有检查、评比，教师也不用硬性的打卡签到，可老师们都很敬业。学校平日不组织考试，同学科的老师学完一个单元，自发地进行学情监测，主动地刻钢板印刷试题，尽管弄得身上手上都是油墨，但从没有抱怨，还以谁刻的钢板好、印刷效果好为荣耀。考试之后，老师会把学生出错的地方记下来，找学生面对面地纠正。

为扩大学生的见闻，我们几个语文老师自发组织学生外出游览，曾带领学生去山中赏景，感受大自然的山川之美。那时候，春天领学生挖坑植树，学生在劳动中得到了锻炼和成长；冬天也要带领学生自己动手和泥，用砖块把窗户垒起来御寒；学生每周还有劳动课，学校墙头、厕所的一些修修补补都由老师带领学生完成。

老师之间非常团结，有什么先进之类的评比，都你让我我让你，体现出一种良好的人际风气。晚上值班看校，都争着到校，从没有推诿的。老师家里遇有生病、建房等大事，其他老师也都会自发到场，送去温暖或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每逢过年，给我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毛头小子”老师拜年的学生络绎不绝，那种自豪感胜过任何美味佳肴、名誉地位。此时觉得虽然没有上大学，选择了老师而且还是清贫的民办教师，但我却因为我的孩子们光荣而骄傲。

尽管学习条件很差，但因为有自由宽松的环境，有教师之间良好的人际关系，有师生之间默契的情感交流，有一年的年终考试，我班的语文成绩远远高于镇上其他联中的成绩，因而我也着实火了一把，被评为了全镇的教学骨干。

在这里，我度过了10年的教学时光，后来，我还是经常怀念那段云淡风轻、其乐融融的日子。

□冯天军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