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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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变迁中的北京留住老胡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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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变迁中的北京留住老胡同的回忆

胡同里最后的国营副食店
 

根据生活经历,我写了一本《我们的老院》。我从小住在前门西打磨厂胡同的大院儿里,我在那个大院儿生活了21年。《我们的老院》就写了大院儿里的一些街坊邻居,写他们的悲欢离合,大院儿的起起落落。

我还写了一本《蓝调城南》,这是10年前出版的书,北京出版社要再版这本书,我又补充了5万字左右的内容。这本书主要是写地理。

两本书,一本写人,一本写地理。这样两本书,希望它们相辅相成。

北京的价值在于老胡同

近几十年来,北京城发生了巨大变化。谈起这个变化,我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北京之所以称为北京,它的价值就在于这些老胡同。实际上,大规模的胡同拆迁就是最近这些年的事儿。为什么呢?因为经济要发展,这些胡同正好是城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

开发商考虑的是价格,我们考虑的是价值。价值背后,依托的是文化,价格背后,依托的是商业。商业对整个北京进行了重构,所有的胡同、老字号、老会馆都成为重构的商品的一部分。面对这样的现实,我认为我们对传统文化并不是真正的热爱、真正的珍惜。考虑更多的,还是利益,而且是眼前的利益。

重新开张的六必居

有一年国庆假期前,我去了趟前门。六必居刚重新开张,整整装修了两年,内部彩绘挺漂亮。

六必居是前店后厂,后厂现在是新的单位,但前店基本上保留了原貌,进门一溜儿矮柜,挺气派。它之所以翻修一新,实际上是想把“老字号”重新恢复,希望用“老字号”吸引人。我去看时,跟小时候见到的店内模样差不多。酱菜的品种比原来丰富,但也有很多品种已做不出来了。

我买了几样咸菜,其中有半斤糖蒜。六必居的糖蒜在北京特别有名。为什么有名?每一头糖蒜个儿头大小非常匀称,一两二三,七八头必然是一斤。另外,夏至前三天起蒜,新鲜蒜头要带着泥直接送到六必居。为什么?保鲜啊,然后再来腌制,这样蒜就特别脆、特别鲜。我买的这半斤蒜里头,大小都有,不像过去那样个头匀称了,但味道还不错,比别处好吃。

改造一新的四合院

一街之隔,是前门大街。六必居在前门大街的西边,东边就是鲜鱼口。进了鲜鱼口,往前走不远就是草厂横胡同。草厂胡同一共是十条,头条到十条。这十条胡同都是斜的,因为当时护城河河水泛滥,流向了三里河,为排水泄洪,挖了一个排水河道,河道是斜的,胡同也就是斜的。现在河道没了,胡同还是斜的。

我从草厂三条进去,到了四条和五条之间,地面忽然变得特别平整,灰砖铺就,还有下水漏斗设施,迎面而来的都是时髦的年轻人。以前这里除了老头老太太,很少有年轻人来,也没的吃、没的喝、没的玩儿,我觉得非常奇怪。胡同很窄,拉着横幅,被人挂上了很多彩色小旗,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北京国际设计周”。

再往里面瞧,有几个独门独户的小四合院被改造一新。明厨明卫,玻璃落地窗,一头到顶。有阶梯可以通往楼上,房顶上搭了个平台,平台上可喝茶可望远。这些四合院显然是“北京国际设计周”的产品,也就是说,将来的四合院,可能要改造成这样。

用笔记录胡同过去和历史

又往前走几步,是一个老四合院,叫宝庆会馆。小时候我常去,好多人我都认识。进到会馆之后,发现一半已经拆了,几个老街坊正聊天,谈拆迁,谈怎么跟拆迁公司谈判要钱。

我又拐进另一条胡同,发现全都是外地务工人员。他们租住在破旧的没有改造的四合院里,正在商量明天干什么活、拉什么活挣钱。

在同一个街面上,“六必居”在努力“梦回明朝”(相传六必居创自明朝中叶),“北京国际设计周”要一步跨进现代化,而不远处又有人为生存而算计。

同一个北京城,给人时空交错的感觉,既有现代的,又有过去的,也有未来的。过去、现代和未来交错在一起,就变成了今天北京的一种象征性画面。作为写作者,我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非常复杂、非常丰富而且正在变迁的社会现实。

如何来写今天的作品,对每一位作家都是一个考验。对于我来说,现在所有能做的,就是这两本书,就是让人们知道,这些胡同、这些老四合院、这些老字号、这些已经被拆掉的或者还幸存的胡同,我们应该了解它们的过去和历史。

只有了解它们的过去和历史,才能够认真地对待它们。

摘自京报网

□肖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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