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一场雨,把灌浆期的小麦洗刷得越发青绿。我和妻子走在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的绿色映入眼帘,让人心旷神怡,淡淡的麦花香,迎风入鼻,沁人心扉,真是醉眼也醉心。
参加工作后,离开了曾经养育自己二十几年的故乡,再没有亲手播种过小麦,甚至连麦地里的一根草也未曾拔过。可每到春天,万物复苏、麦草变绿,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故乡的麦草,那淡淡的麦花香,着实让人难忘,勾起心中阵阵离愁,萦绕心头,许久不散。
小时候,每到10月,父亲就会找些同村的亲朋好友或邻居前来帮忙,将一粒粒淡黄色的小麦种子播种下去。此时,我也会学着大人模样,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手握麦粒,种下一年的希望。
但那时由于人小,只能干些非常简单的活。背着小竹篓,将一粒粒小麦种子丢进大人们挖好的土窝里。回头再由大人给它掩上一层土,静候它生根发芽,直至为整个大地披上一层绿装。
待到麦穗将要从包裹的叶子里露出头时,一些顽皮的孩子就会将整株小麦拦腰截断,抽出即将露头的麦穗,留下包裹麦穗的叶子,两头对叠,做成一个口哨,放在嘴里轻轻一吸,就会发出如同小鸡般的鸣叫。
这种由麦叶制成的口哨,含在嘴里,淡淡的麦草香味既清新了口气,也让人感受了大自然的气息,还娱乐了调皮的少年。
五六月份,籽粒饱满的麦穗成熟,纷纷低下“沉重”的头,等待人们前来收割。
收割小麦的时候,人们都会顶着金灿灿的阳光,手持镰刀,一株一株将其从根上割断。一株株,一把把,积少成多,最后汇成一捆捆。运回家经过简单的几日晾晒,大人们就会搬来机器,将一粒粒金黄的麦粒从麦穗里分离出来。
而此时的我们,就用树杈将麦草挑起来,扔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一旦闲下身来,就会将院子里铺上一层厚厚的麦草,姊妹几个一起在上面打滚儿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纵使父母将麦草堆成草垛,我们也会伙同邻家的孩子,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在草垛下部偷偷地掏出一个洞,然后开心地钻来钻去,玩着捉迷藏。
时隔多年,曾经的小伙伴都已长大成人,各自辗转他乡奔前程,很少联系。但每年看着麦花飘香,麦穗低头,我仿佛都能闻见远在千里之外故乡的麦草味儿,想起纯真的童年,看见那群乡村儿时的玩伴。
□颜克存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