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习游泳是1963年夏天的事儿。当时，宣武区的陶然亭游泳场刚刚建成。游泳场建设得非常正规，除了两个供小朋友玩的蘑菇池外，还有两个25米×50米的练习池，还有一个10米高的跳台和一个25米×50米、深2米的标准比赛池。那时，陶然亭游泳场在北京市算是一个让喜欢游泳的学生们向往的地方。

那个年代，为了安全，所有去比赛池游泳的人，都必须有深水合格证。获得深水合格证的条件是：一口气游完200米才合格。为了能去深水池玩，我们保安寺街的所有男孩子都憋着一股劲，看谁先拿下合格证。每到暑假时，大家都在偷偷的练习。

和我关系最好的三个发小儿叫宋春生、张秃球和李贺通，他们已经拿下了合格证。我比较笨，他们三人就在练习池里教我练习四种泳姿。我身体比较单薄，体力又不太好，自由泳的姿式游不了20米就没劲了，游仰泳比较省劲，可以游50米左右。整个夏天，我在练习池里反复练习了一个多月才敢去考试。在朋友们的鼓励下，我一次就通过了。在我拿到深水合格证后的当天晚上，由于太兴奋，一宿都没有睡着。

有了深水合格证，我们就决定在暑假期间组织一次大胆的行动：横渡昆明湖。那天早上，妈妈给我烙了两张糖饼，我又用旧酱油瓶装好了凉白开水。6点整，我们6个发小儿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在保安寺街西口张复元家门口集合，40分钟后就到了颐和园。换完了衣服，我们就下水了。开始都在湖边玩儿，谁也不敢往深水区走，后来宋春生就提出，“我们从知春亭出发吧，游到对面的龙王庙好不好？谁先到，谁就是第一名。”大家都表示同意：“比就比呗，谁怕谁呀。”

我跟在李贺通后面游泳，他是什么姿势，我就游什么姿势。30分钟以后，我们就顺利游到了龙王庙，大家都非常开心。休息了大约20分钟，大家就开始往回游，返回到知春亭。开始我用蛙泳，在昆明湖上游泳的感觉真爽，简直就像神仙般的享受。在镜子一样平静的水面上，我看到佛香阁从一个非常小的盆景式的古建筑，慢慢变大、变清晰时，知春亭就开始变大、变清晰了，太惬意了，太舒服了，太开心了。

游泳的过程中，我感觉到昆明湖的水是分两层的，一米以上的是温暖的，一米以下可就是拔凉儿拔凉儿的，湖里的水深平均在2.5米左右，等我们游完了，回家的路上我们都还真有点后怕，真怕万一在游的中途有人抽筋就完蛋了。那天吃完午饭就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大家就一股作气地骑着车回了家。

后来，我们还在陶然亭游泳场深水池里举办过8人的正式比赛，在3米、5米、7米、10米的跳台上也举行过跳水比赛。我胆子比较小，只能在3米跳台上表演燕式入水。我们每个人的表演都获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我还给小伙伴们都抓拍了跳水的镜头。

一转眼，40多年就过去了，我与这些小伙伴也失去了联系。但至今我一直怀念着这些南城胡同里的发小儿。在此，我也祝愿他们现在生活的幸福美满。

□孙兴国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