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值得我纪念。这一年，我跨入知天命之年；这一年，我在人民币历史研究方面取得了可喜成绩，创造了当年在行业报上发表研究文稿最多的记录；同样是这一年，我的母亲永远离开了我。

记得母亲发病的头一天，我正在顺义参加一个培训。记得那天晚上，我和爱人通过一个电话，扯了几句闲天儿。末了，爱人嘱咐我，抽空给妈打个电话吧，问候问候，出去好几天了。我说行，马上打。但随后因为一些旁的事情，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结果第二天，当我想起来准备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却不是母亲熟悉的声音，而是母亲突发脑梗的噩耗。

这噩耗对于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在和医生沟通、了解了病情的严重性之后，我曾经设想过好几种结果，包括最坏的结果——母亲全身瘫痪在床上，我和家人甚至做好了长期伺候母亲的心理准备。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一天之后，我的母亲就停止了呼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母亲走的那天正好是国庆节前夕，我们刚好放假。事后一个朋友安慰我说：这是她老人家心疼你们做儿女的，不愿意拖累你们，让你们伺候她，所以才走的这样干净、彻底。

朋友说的没错，母亲一辈子要强，总是为儿女们着想，不愿意麻烦她的儿女，就连走她也选择在放假的前夕，为的就是不让我们耽误工作。那些天，我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母亲的遗像和罩在遗像上的黑色纱布，看着母亲慈祥的面容，微翘的嘴唇，总好像要跟我说什么、嘱咐什么似的，便禁不住泪如泉涌。许多往事涌上心头，但此时想的更多的是留在心底的深深的遗憾和难言的内疚。没能和母亲最后通上一次话，问候母亲一句，和她拉拉家常，成了留在我心中永远的伤痛，成了我人生中一个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损失。心里总想着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可有一天母亲突然撒手离去的时候，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对于母亲，我们的时间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有一句话我老早就听说过，尽孝要趁早。可母亲在世时，我怎么也体会不到其中的含义。现在我明白了，也晚了，母亲再也感觉不到了。我知道，母亲是永远都不会怪她的儿子的，母亲的笑容永远都是幸福的、灿烂的。可我对母亲却是有愧的，这种愧疚一直藏在我心底，让我无法抹去。

□梁建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