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有一种人，惯不会高调地吹擂，而是默默地、认真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几十年如一日，沉浸、忘我，不知疲倦。

今年7月，我应邀去采访深耕大电网安全稳定控制领域30余年的薛峰，想要深入了解他的事迹。去之前，布置任务的陆老师说，对方的表达能力很好，放心，一定有东西可以写。然而到了现场，虽然整个过程薛峰都非常配合，有问必答、知无不言，但一周下来，我并没有获得我想要的细节。因为每当我问及个人的故事，他总是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到团队上去。对谈一周，有次我偶然间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揉着眼睛，状态似乎有些疲惫。

相较而言，他与同事讨论专业话题时似乎更得自由，兴致也更高一些。好几次他去开会，我同坐会议室旁听。无论是回顾前阶段完成的工作，还是讨论将要在重要学术论坛上发布的PPT，只要聊到技术话题，薛峰就像一个“行走的图书馆”，引经据典、张口即来，而且侃侃而谈，不知疲倦，全不似接受采访时的模样。

通常他不坐C位，而是坐在那个离屏幕最近的位置，发现疑问时就直接起身走到屏幕前，对照上面的图文逐字逐页地点评起来。如果用八个字形容他的工作态度，“慧眼如炬，观察细微”无疑是最为贴切的。内容、标点、日期、格式，所有的一切他都抠得很细，但凡在一群中文标点里出现一个英文标点，也难逃他的“法眼”。薛峰说，功夫在平时，“临时抱佛脚”是走不长远的，只有让团队里的每一个职工养成习惯，才能在面临紧急情况时不出错，不会因为一些小问题使得别人对团队的专业能力产生误解。很多时候，面对团队成员的问题，他不会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引导大家自己去思考，发现问题，进而解决问题。他说，再好的朋友也是没法代替你走路的，就像一个再好的向导，也只能告诉你要往哪边走，但是如何更快地抵达，需要走路的人自己去思考、去探索。

薛峰在讲到专业问题时汪洋恣肆的样子与接受采访时一板一眼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这不由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时代楷模”、国网慈溪市供电公司客服中心社区客户经理钱海军。

记得我最早采访钱海军的时候，也是深感苦恼。因为他总不按照你设想的方向走。有时满头大汗地“盘问”数小时，也得不到几句有用的话。你问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情，他说他没做什么事情；你问他最近帮助过什么人，对方叫什么名字，他会说有某某大爷、某某大妈，紧跟着又说：“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给他们服务好就好了，为什么要知道名字呢”……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深感困惑，明明他有那么多事情可讲，为什么就不愿意展开讲讲呢。

直至后来，跟随他一起去到那些服务的老人家里，看着他为他们忙上忙下、装灯修线，看着他与他们像家人一样聊天，听着那些老人讲述他的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再到他把“千户万灯”等项目带到西藏、吉林、四川、云南等7个省和自治区，钱海军的形象在我眼前变得立体起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薛峰和钱海军虽然从事的具体工作不一样，但他们同是一类人。低调、务实，不喜宣扬。但你若走近去，把了解的方式由“问”改成“看”，便会恍然大悟。

□潘玉毅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