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世界足坛再失英杰，意大利足球名宿维亚利因病去世，终年58岁。最近这5年，维亚利一直在同胰腺癌斗争。胰腺癌也许是各种癌症中最为棘手的，能够抗争5年，并且一度重返工作岗位，帮助意大利国家队问鼎欧洲杯，这其实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维亚利一直“云淡风轻”般看待自己的病情，去年三月在接受采访时他曾表示：“我很怕死，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又对死后的世界充满了幻想。”

去年欧洲杯决赛之前的准备会上，维亚利给队员们做了一段演讲，演讲词是当年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一段名言，内容慷慨激昂，但维亚利却用娓娓道来的方式，让球员们平静地接受了这段激励。这段演讲词这样说道，“荣誉属于真正站上竞技场的人，他的脸上粘满了尘土、汗水和鲜血。属于勇敢奋斗的人、属于犯了错误一再无功而返的人。因为没有任何努力不伴随着错误和缺点，而是属于真正为了一个目标努力去做事的人。热情奉献直到最后，把这些都用在正确的事业上。属于顺境时终于知道何为伟大的成就，逆境时尽管跌落但也曾鼓起勇气的人。这种人从来不会甘于和平庸的人为伍。那些人不知道何为胜利，也不懂什么是失败。”

当一个晚期癌症患者，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去诠释正确的胜负观，去鼓励你挑战强大的对手，你怎可能不会为之动容呢？不夸张地讲，2021年欧洲杯意大利队的夺冠，维亚利是精神上的领袖。维亚利之所以那么平静，一方面是因为他这几年一直在死神面前游走，另一方面是他年轻时也曾见到过队友的生离死别。1994年维亚利在尤文图斯的队友福图纳托患上了白血病，这位曾被誉为新卡布里尼的球星饱受病魔折磨，尽管顽强抗争但还是在很年轻时撒手人寰。化疗期间福图纳托头发全掉了，为了鼓励队友，维亚利也剃光自己的头发。福图纳托去世后，维亚利再也没有留发，光头维亚利的形象就是这么来的。剃光头之前的维亚利，一直给人的印象是个帅哥，一个有些任性的帅哥。就像里皮当年说的，维亚利始终在挑战着自己的聪明。剃成光头之后的维亚利，球风变得更加硬朗，他曾有句名言——当比赛是硬仗的时候，就让硬汉子上！进入意大利国家队教练组的维亚利，我们从他的形象上，能够看到他显得过于老迈，能够看出他的身体肯定还是有问题，但那个光头还在，他依然是个硬汉，一个敢于迎击癌症的硬汉。

很多中国球迷对于维亚利也是颇有感情，维亚利纵横意甲的时代，正是“小世界杯”在中国球迷间流行的时代。中国球迷最早知道维亚利是在《足球世界》杂志上，当时有一篇文章专门介绍维亚利——《足球兰博维亚利》，兰博是美国电影《第一滴血》的英雄人物。维亚利踢球时习惯在左手带着一个白色的护腕，这几乎成为了他的一个标签，这也引得不少球迷模仿维亚利，在左手缠上纱布。可以说，中国球迷认识欧洲足球的过程中，维亚利这一代球星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是他们让中国球迷真正“眼见大开”。

58岁显得有些短暂，但当看到维亚利举着欧洲杯庆祝的照片，会让人觉得生命的密度也许跟生命的长度一样重要。再见，维亚利！

□本报记者 段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