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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诗)
大地的眼睛
乍暖还寒的三月里
那头老黄牛拉着铁犁
父亲在老黄牛的后头
手持着铁犁
犁出新鲜的泥土
还带有大地的温度
那是大地睁开的一只眼睛
跳跃出来看一眼烟火人间
父亲个头不高
从远处抑或是高处去看父亲犁地
你会看到他以一种匍匐的姿势
踩着惊蛰去接近泥土
父亲的耳畔传来
老黄牛“哞哞”的叫唤
这让他脚步生风
每当他犁出一寸土
总会犁出一只大地的眼睛
当他把几亩地犁完后
父亲的耳畔传来
万物生长的拔节的声音
大地的那双硕大的眼睛睁开了
它看到了万丈的阳光
暖暖地披在身上
秋天的豆荚
儿提时,母亲把我装在背篓里
躬着身去摘豆荚
在母亲的一仰一躬之间
我就知道秋天从豆荚里蹦跶出来了
那才是秋天真正的模样
长大时,我攥着女儿的手
去看秋天的原野
我指着一丛丛的豆荚
对女儿说
秋天会从成熟的豆荚里跳出来
夜晚里女儿睁着双眼
迟迟不肯入睡
她说她担心睡着后
再也看不到秋天的模样
后来,每年的秋天我都会想起母亲
想起她背篓里的秋天
当一丛豆荚如同一支花环
环绕母亲冰冷的墓碑
一缕秋风刮来
一粒豆子从豆荚里蹦跶出来
那是我母亲凝固的眼泪吗
融化不了的乡愁
二十多年前的苏北老家还是平房
每年我回家过春节
屋檐上结满了垂直的冰凌
它冷藏、保鲜了顺河村原有的模样
我知道那是我融化不了的乡愁
许多年过去了
故乡屋檐下悬挂的冰凌
成为我记忆里最美的图画
不管我走得多远
那一排排冰凌
总能如同一根根银针
找准我的任督二脉
刺疼我对故乡的无比眷恋
□陈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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