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沿宁宿徐高速路行驶，临近江苏省盱眙县时，发现路边竖立着“中国明代第一陵：明祖陵”的路标。只知道凤阳有“明皇陵”、南京有“明孝陵”、北京有“明十三陵”，这“明祖陵”为谁的陵寝，真有所不知。为了探个究竟，便从盱眙北收费站驶出高速，依照导航所指引的路线，很快来到位于盱眙县城西北部的明祖陵景区。

进入陵门，首先来到“明祖陵陈列馆”，里面陈列了大量关于明朝历史和明代陵寝的史料，由此对这座皇陵的历史有所了解。

明祖陵位于盱眙县洪泽湖西岸，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高祖、曾祖、祖父的衣冠冢及其祖父的实际葬地。朱元璋一统天下以后，于洪武十九年（1386年）在此地建祖陵，追封并重葬其祖父朱初一、曾祖朱四九和高祖朱百六三代“帝后”，次年在陵前建享殿。朱棣篡位之后，又建棂星门及围墙。从建陵起，至明永乐十一年（1413年），共历时28年，陵寝规制才大致完备。明祖陵建成以后，每年清明时节，朱元璋都要亲自带御林军从南京出发，浩浩荡荡，前往祭祖。

明祖陵营建时间之长、体制之宏伟，在诸代明陵中名列前茅。其陵枕岗临淮，基本仿唐宋帝陵的规制，陵园总平面呈长方形，筑有城墙三重：外为土城，中为砖城，内为皇城，并建有正殿、神厨、斋房、库房、宰牲亭、玉带桥等。陵前神道两侧，有21对石像生，自北向南排列在中轴线上。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明祖陵被滔滔的洪水所吞没。经过湖水长期的浸蚀和冲击，坟丘已被荡平，原先地面的砖木建筑大多毁坏，仅余下棂星门、正殿、东西两庑遗址和残存的大型柱础、砖砌拱顶建筑。1963年，洪泽湖水位下降，明祖陵才得以重见天日，但木制建筑已荡然无存，仅剩外罗城城墙以及后来发掘修复的石像。

原来这座明祖陵是朱元璋老祖宗的坟墓，已有600多年的历史，比北京的十三陵还悠久。

对明祖陵的历史有所了解后，便按照导游图所示，进入陵区探访。

沿着景区大道前行，是一座红墙黄琉璃瓦顶、三门洞的大门，上悬“红门”之额。走过该门，便看见神道两侧矗立的石像生，即石人、石兽。

走近一看，这些石刻规模宏伟，技艺高超，线条流畅，整体风格既不同于凤阳皇陵，也不同于孝陵和十三陵，倒与宋陵石刻的风貌相近。仔细数了数，有麒麟两对、石狮六对、神道石柱两对、马官两对、石马一对、拉马侍卫一对、文臣两对、武将两对、内侍两对。只见那文官头戴乌纱，身着蟒袍，腰扎玉带，脚登朝靴，胡须垂胸，相貌堂堂。那武官穿甲戴盔，手按宝剑，双目圆瞪，威风凛凛。而那狮子嘴上、马嘴上的细毛根根可数，甚至连马镫上的一扣一环也都清清楚楚。这些石刻规模之宏大，刻工之精细，造型之优美，线条之流畅，实属少见，极具观赏性。或许是因神道较短，这些石像排列得过于紧凑，远不如十三陵的神道宽阔，但仍给人一种震撼之感觉。

从石刻群往北，走过金水桥，便是棂星门遗址和正殿遗址。正殿遗址处有柱顶石28个，可以想象正殿的宏大规模。再往北是朱元璋高祖、曾祖和祖父的合葬处——玄宫，因淹没在水下，而今呈现着半月形的池塘，环顾四周，杂草丛生，一片凄凉之景象。

玄宫遗址北侧是一座不高的岗丘，松柏茂密，实为皇陵的屏障，起着遮挡的作用，称“万岁山”，俗称“大祖山”“大山子”。

徜徉于明祖陵，无不令人感到其宏大的气势。遥想当年，这座具有大明之“龙脉”的“第一陵”，是何等的辉煌？朱元璋从放牛娃、和尚到开国皇帝，可谓华丽转身。为了证明自己是天意所授，便把老祖宗请出来神化宣扬，追尊其高祖为玄皇帝，曾祖为恒皇帝，祖父为裕皇帝，另追尊父亲为淳皇帝，母亲为皇太后，兄侄为王爷，以光宗耀祖，并大兴土木，营建规模宏大的祖陵、皇陵，以显皇家的尊贵与威严。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历代君王多以追封先祖的方式，祈望江山永固，万世相传。殊不知历史的洪流势不可挡，腐朽没落的王朝一个个被冲入历史的尘埃之中。大明王朝也终未延续千年，便走向衰败与覆灭，连这座明祖陵也沉没于湖中，真是可悲可叹。

时光荏苒，这座所谓的帝王陵寝淹没于洪泽湖水中长达300年之久。20世纪60年代才露出水面。为保护明祖陵，当地政府筑堤3000米，把陵墓从湖水中隔出，并进行了遗迹的文物发掘。近些年复建了部分建筑，由此成为洪泽湖畔、淮河之滨一处旅游文化景观。

探访明祖陵，是江南自驾之旅的额外发现，尽管是匆匆而访，但对明代早期王陵建筑与文化有所了解，也算是旅行中的另有所获。

□户力平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