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版: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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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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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彩赞歌

浓郁的风土人情真实动人

在凸凹写作的《京西之南》一书中,父亲古大富后来被汉奸杀害,哥哥古年因怪病早逝,弟弟、侄子被日寇的大炮炸得粉身碎骨,嫂子柳绵桃在自残肢体后独自栖身荒屋。在这之后,古月出场了,他不但没有被苦难命运压垮,反而越发呈现出乐观昂扬的人生姿态。家园被毁、亲人遇难后,他加入抗日队伍,从警卫员到连长,再到县农林委主任、副县长,他逐步克服战胜小农意识的狭隘,并和从事卫生事业的妻子乔祺燕一起轰轰烈烈地建设家乡……

“古月是我浓墨重彩描绘的人物,可以说,他的性格,就是京西南人个性的集中体现。在他身上,北方山区农民、八路军战士、农村基层干部等多重身份实现了有机融合。而且,他的生命里,还始终存在着一种倔强果敢的生命力。就像我借白鼎轩的视角所看到的,‘这个古月,虽然已经是县政府的领导了,骨子里还是个农民,有农民的粗俗和朴素’。小说中,古月对于战争年代中的枪伤和在批斗中的摔伤,始终是在‘快活地承受’。”凸凹介绍说。

“文革”中,古月被遣送回榆林水村劳动改造,他并没有因此消沉退缩,反而觉得“那里漫山遍野都是草药,既可以治病又可以打牙祭”。到了改革开放年代,他为了多为农民干实事儿,虽已退居二线,却心甘情愿听从老首长的召唤,来到邻省的田间传授农村工作经验。

事实上,写热爱了一辈子的京西人、写人性的不断成长、写不断丰富的乡土历史,凸凹常常会自己被自己感动得落泪。在主人公古月身上,凸凹更有大的感情寄寓,他既是革命者,又是标准的“情圣”。他不惧丢掉县长的官职,决绝地去替老婆挨批斗,不怕伤筋骨,他把保护自己的女人作为他革命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人’的亮相,写的时候,我感动不已,流泪不止。”凸凹坦言,自己对历史的观察、对人性的发现、对社会的评判都通过古月这个人物进行呈现,因此写作过程特别过瘾。“我血液在沸腾,精神在飞扬,京西对我几十年的哺育,突然决堤了。京西的性格、情感、作为,是自然流淌出来的,是畅快淋漓表达出来的。”

古月还在京西培养出三位全国劳模吴春山、徐庆文、王砚香,吴春山是凸凹重点塑造的农民劳动模范形象,他出身苦,觉悟高,有胆识,脑瓜灵,执行政策既坚定又灵活。但凸凹没有将其完美化,也写出了他一点点狡黠和虚荣,比如,“岗山村每打出一口井,都必须由他铲最后一锹土,由他宣布出水了”。 南韩继村劳模徐庆文每到开春都要下到地里扶第一把犁;背篓商店的王砚香将百货送到大山深处的百姓家而不喊一声苦;乡邮员任成水跋山涉水,不误百姓们的信和报而不叫一声累。可以说,凸凹的《京西之南》是一曲饱含深情的英雄赞歌,支撑这赞歌的华彩乐段,是那样的真实感人。

《京西之南》里容纳了大量的地域风情,凸凹没有掩饰对京西风云人物、地理、俚语、民俗、风情、吃食的喜爱,比如京西人熟悉的模范人物仉振亮、徐庆文、王砚香、任成水在书里出现,吴春山还成为书里的主要人物;比如京西人熟悉的地名,岗上村、南韩继村、霞云岭堂上村,以至周口店、良乡、坨里众多地名在作品中频繁出现;比如古月为乔祺燕绘声绘色讲述他童年的趣事时,刻意说起了“压捏格儿”榆皮面条、盐渍的地梨、类似山药的葛根等等不下二十几种称之为“稀罕物”的京西老百姓喜爱的吃食;比如写出来京西人爱听戏曲“山梆子”俗称“酸曲”的大段唱词:“一更的一点月牙儿高,寻夫佳人泪花儿飘……”比如写到京西骂人的土话形容混蛋透顶的“混蛋一屁股泥”;比如写要为吃毒草的羊群解毒,平石板上放上盐,让羊舔一舔,明明盐是咸的,京西却管这叫“淡羊”;此外还有为单身女人帮工后的“拉帮套”风俗的描写等等。

此外,在故事的演进中,凸凹还叙写了农耕、养畜、种植、打井、行医、打仗、制作兵器等五行八作,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写米嫂会过日子,把树叶“洗”去苦涩和对山核桃“淘”出光亮;在山顶放羊要有放盐的“条子”和存水的“眼子”才行,避免羊中毒或渴死;还有吴春山喂牲口的一套“骡马经”等等,这些丰富又细腻的乡情风俗描写和地方语言的表达,是凸凹潜心挖掘的京西文化根脉,是他对家乡文化的顶礼致敬书写,从而极大增持了作品的生动性和趣味性。

未来的乡村建设

要融合乡土记忆和城市文明

劳动午报:您塑造了一批生动感人的劳模群体,在塑造他们的时候,您是秉持怎样的状态?

凸凹:真实。我不仅写出了英模人物身上的特别之处,即对凡常的超越,异于常人,不怕牺牲,勇于奉献,叫人产生敬仰。也着力书写了他们作为普通人的“人性”,他们俗世的生活情状、喜怒哀乐,叫人感到亲切。譬如劳模徐庆文,他为什么每到开春都会第一个下到地里扶第一把犁?因为他是伤残军人出身,对“伤残”二字最敏感,他最受不了乡亲把他当残疾人来看,而扶犁便是最好的证明自己劳动力的方式;他还爱穿破衣服,因为破衣服可以养虱子,这样虱子咬在肉皮上,痒乎乎的,舒服,晒着太阳捉虱子,多么享受,让人忘记疲累和烦心事,让人体会什么叫活着。譬如王砚香,他起初背背篓,是为了老百姓的买卖,但是,这背篓不仅承载着别人的福祉,还有自己的快乐,他说,走山路可以让自己腿脚麻利,负重可以让自己身体强健……这些劳模在我的作品里不是高大上的符号,而是活生生的,可亲、可感的人。

劳动午报:您对京西南的山川风物、浓郁的乡土风情是秉持怎样的态度?

凸凹:我既不拔高,也不矮化,只是真实地呈现出来,绝对不能“匍匐于乡土,醉倒于村俗”, 要严格符合历史逻辑、生活逻辑和写作逻辑。是“在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要令人信服。因为每一种乡土人情,它都是由浓厚的地域特色孕育出来的,重要的,是要理解那些环境中的人,他们和自然的关系;尽量原生态的呈现,从民族历史和国民性的层面上“审视”乡土,获取乡土之外的意义。我认为这是对乡土最好的立传,最好的礼赞。做大地道德的呈现者、阐释者,为乡土立传,为生民塑魂,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劳动午报:在《京西之南》,你一直写到了古月的儿子古立清、古立明,并写了新时期的乡村建设和振兴,在您的设想里,中国的乡村建设未来最好的愿景是怎样的?

凸凹:在《京西之南》的最后,我写的古立清、古立明,他们从事房地产和旅游开发,这也是乡村建设里很重要的内容。我觉得“村庄”是一个美好的词汇,承载了很多农民的记忆,最好是不背井不离乡;当然,要让他们首先从繁重的农事劳动中解放出来,而且要让村村亮起来,要有光滑的路面,要有好的绿化,要把城市好的生活方式引进来;这样,村民生活在乡村,却享有着城市生活的便利,同时有现代精神文明的引导和照耀,我觉得这样的乡村振兴,才是更值得期望和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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