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考完后，我就待在家里，帮助父母做些农活儿。

不到几天，我就被晒得黑黑的。有天我正从外面回来，还未到家门口时，就听到雏鸡一样的鸣叫。走近一看，是一大群小鸭子，细声细气地叫着，那毛茸茸的样子着实可爱。

父亲一边忙着围栅栏，一边吩咐我喂食。我马上起身去拿饭粒，饭粒撒到哪儿小鸭子们就往哪儿钻，争相啄食着饭粒，那肉肉的模样怪招人怜爱的。“以后这群鸭就交给你了，好好侍弄它们呀。”父亲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欣然领命，开始了放鸭生涯。

圈养了几天后，我想把小鸭赶到池塘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它们总是不听我指挥。好不容易哄到路上，猫儿狗儿来时总能把它们吓得“花容失色”到处乱窜。无奈，我只好请小伙伴们来帮忙，好歹把它们引到池塘里了。池塘里有浮萍，有螺蛳，有小虫等，鸭子到池塘后，开始四处撒欢，一边鸣叫一边啄食，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下塘难，让它们起身上岸却绝非易事，任凭我在岸上千呼万唤，它们就是在池塘里优哉游哉。还是父亲有经验，叫我把饭粒撒在池塘边，鸭子们纷纷游过来时再慢慢撒远点，一点点“勾引”着鸭子们回家。这招果然奏效，绝大部分鸭子都跟着我回家了，可是还有几只意犹未尽不肯上岸。我学着父亲的样子，一边“罗罗罗”的喊着，一边撒着饭粒，最终把那几只掉队的鸭子引到岸上。

不到一个星期，鸭子就跟我混熟了，只要我“罗罗罗”地喊着，它们都朝我围拢过来。手常常被它们啄得痒痒的，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小鸭们俨然把我当成了鸭妈妈。想让它们到哪儿去觅食，再也不是个事，只要我在前面走，它们必定一只只跟在后面。我们去过屋后的旱地，那里虫子多，小蚂蚱到处是；我们去村前的小河，小鱼小虾的也不少；它们最喜欢钻进稻田里，把嘴伸进水中觅食。我常常捉些青虫，有时也捞些田螺和河蚌，那都是鸭子喜欢的食物。

我俨然成了一个小鸭倌，时刻离不开小鸭子。小鸭子在我的精心照顾下，长得很快，快开学时一只只都长成肥鸭了。父亲和我商量后，把鸭子卖了个好价钱，我的学费绰绰有余了。我比以前更黑，像泥鳅一样。父亲说小鸭子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后来才意识到，毕业那年的暑假养一群鸭，那是父亲给我的毕业礼物。

□赵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