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集《五陵少年》收录青年作家甫跃辉创作初期的短篇小说《鸟》《万能灵药》《五陵少年》等9篇小说。比肩他在同一时期创作的《少年游》，《五陵少年》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发出的另一种“声音”，其饱含激情又不失真诚。

作为复旦大学首届文学写作专业研究生，甫跃辉讲述故事的技巧高超。在这部小说集中，虽然故事大多色调沉重，有的还兼具传奇色彩，可却都能抓住读者的眼球。无论他刻画的着力点在孩子身上还是成人身上，它的生动情节、自然叙述、良好铺垫都能引向深入阅读。

《鸟》这篇小说中，两个主人公“我”和李奇都是稚气未脱的少年。这少年有梦想，要像鸟一样翱翔在天空中。没有翅膀，如何能达成夙愿呢？于是想到了练习轻功，进入“空灵”世界。可科学与幻想总有差距，他们的尝试以失败告终，李奇为此还遭到母亲的暴打，被揪伤了耳朵。异曲同工，“我”为了飞起来，骑上舅舅的高头大马，在忘乎所以中也摔了个头破血流。这样的场景，让读者忍俊不禁，谁小时候没做过荒唐事呢？小说也描写了少年的情窦初开，李奇和“小龙女”那微妙的情愫，在遭到小伙伴嘲笑时，他的隐忍直到最终爆发，都让人感到了小主人公的可爱。李奇的结局源于“我”的恶作剧和对“我”的信任，可又真切地反映出现实：少年的懵懂与无知，所造成的恶果，只有在成人后才会接受自我良心的批判。

小说《五陵少年》讲述了一个富于传奇色彩的老人。一脉单传的爷爷，出生在太爷爷的马背上，16岁便遵照父命娶妻入门，可新娘子却在新婚之夜被人强暴，含恨自尽。从此爷爷便走上了一条自我闯荡的英雄之路，先是杀了辱妻的仇人，后又加入劫富济贫的匪帮，并依靠实力在弱冠之年就做了山寨的首领。他和日本侵略者开火，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兄弟，可还是把汉奸的头挂在了城门上。后来，他因为分开两头牛而遭到揪斗，被打伤了肋骨，即便这样他还倚在墙上对着奶奶笑。这是隐忍中的坚强，苦难中的不屈，小说阅读至此，读者心灵也会为之震撼。人生一世，跌宕起伏，就如爷爷一样，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可即便如此，人生还要继续，路还要走下去，唯有靠自我的救赎和修复。

《烧花》中先天痴傻的翠妮与无依无靠的奶奶相依为命，没有了奶奶的陪伴，她的命运如何？《小偷》中的“何小峰”遭到一场“酷刑”，而偷的东西就是含在嘴里的一条红带子。这究竟是为什么？当时还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甫跃辉总能在这些典型的故事情节中，找到震撼人心的“催泪弹”和“触发点”，让读者对他的作品充满兴趣。正如青年评论家项静所说，作者所描述的少年时光带着一种干练的、纯净的、鬼魅的光泽，温润细致。我想，这与他当时涉世未深，对周遭现实的茫然与拷问有关，这也恰恰成为这些小说的看点所在。

□朱延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