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3上一版  下一版4
 
人生 真味
古诗文里品冷饮
■征稿启事
麦花婶儿的“春天”
 
返回京工网 版面导航
 
3上一期
下一篇4 2019年7月2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人生 真味

 

落笔“母亲”二字,我竟串缀不出一个有关母亲的完整的故事。母亲太平凡了,平凡得找不到一星半点可以让我引以为傲的踪迹。我的记忆中,母亲除了认识用她的话说叫“洋码子”的几个数字外,方块字一字不识。母亲做事慢条斯理,永远赶不上村子里同龄的妇女,记得上世纪大集体的那时候,做集体工就算她来得早,走得晚,她拿的工分也还是比别人低。但她吃苦耐劳、坚韧不拔、做事像事、一丝不苟、从不马虎。也许,我追求完美的个性和把事情做好的人生倾向,就是从她身上传承下来的。

父亲大母亲近10岁,倔强能干,有求生本领,有担当精神,是一家人的天。他还在时,他沉浮曲折的生命故事,无时不刻都闪烁着不一样的人性光芒,父亲的光环完完全全将母亲所有的优点淹没了。那时的母亲,除了做些家务事,其他的事都是被忽略了的,似乎摆得上桌面的大事小事,都与她沾不上边。

直到父亲去世,母亲的形象才渐渐在我们的感知中清晰起来。那时,母亲已经73岁了。兄弟几人商量着接她出来住,可她坚持着,要一个人在家守着她和父亲生活过的房子。她说:“这屋前屋后有你父亲栽植的花树果树,还有菜园,看病走的也是一脚平路,我可舍不得离开呢。甭管你们怎么想,我哪里也不去。”有一回,她好像被大家说服了,将几只鸡安排弟弟抓到别人家去养了,棉絮棉被也搬到别人家去存放了,终于一把锁锁上了大门,住到了离家最近的妹妹家里。可没过两天,她让妹妹打电话给我们,说不习惯,还是家里好,无论如何都要回家。

拗不过,母亲还是回家了。她让我们回家把寄放在邻居家的棉絮棉被全部搬了回去,又买了几只小鸡,放进了后院的笼子里。她又过起了她习惯而熟悉的生活:打理自己的一日三餐,在空寂的房子里洗洗抹抹,养养鸡,侍侍菜。

母亲是闲不住的,她总是找些事来做,慢慢地做,心平气和地做,不急不燥地做。她每做一件事,都要忙好长时间。仅后院的那一方菜园,就足够她年头忙到年尾。春天,她要想法子栽种一些什么;夏天,她要锄掉疯长的杂草;秋冬时节,她便开始翻地收了藏了。在菜园里,她栽了几畦红苕。偶尔会将嫩嫩的苕叶尖掐下来炒着吃,更多的时候是将苕藤剁碎了喂鸡,她每天都可在鸡笼里捡回一二个鸡蛋。秋后,红苕便长成了,偶尔她会挖上几个做红苕饭吃。她总是在电话里对我说,好吃呀,甜着呢!

霜降后,红苕就得从地里挖出来了。三畦红苕呀,母亲一个人拿着锄头天天挖一点,竟然让她挖完了。母亲在电话里说:“除了吃掉了的,喂了鸡的,还有三大箩筐呢。我准备将这些苕刨成苕丝,将它们晒干,便于贮存。这不,我已经请人将苕丝刨装好了,我试了试,很轻松很好用的。没苕吃的时节如果想点苕味,就可以抓一小把和米煮成红苕丝饭,香着哩!你们有时间回来也可以带些回去。”

母亲总是以柔和的姿态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说“刚硬易折,柔软易存”,在我看来,母亲的柔软,其实是充盈着顽强的生命力的。

老舍在《我的母亲》一文中说:“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的母亲,对我一生的影响,何尝不是如此?真味是淡,至人如常。我的母亲,来到世上,注定是要为我平淡的生活注入人生真味的那个人。

□程应峰 文/图

 
下一篇4  
   


主办:劳动午报社 运营管理:劳动午报社 版权所有©2013-2014 技术开发:正辰科技
地址:北京市丰台区东铁营横七条12号 邮编:100079
ICP备案:京ICP备20012564号-1 京公网安备11010602200849号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