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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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里的童年
爱了我半生的男人
描摹世间的别样光彩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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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9年3月2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爱了我半生的男人

 

我打了个盹儿,又梦到姥姥家的小院,梦到了姥爷在羊圈外蹲着,他头上裹着蓝条毛巾,点上旱烟肆意地吧嗒了几口,烟圈在他脸上打了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羊,等它下羊羔。

那时姥爷养了一只母羊,等羊快生的时候,他是不允许我们靠近的,一来小孩子看不好,二来怕吓到母羊。

母羊终于生了,生了三只油光光的小羊,大小个头都很均匀。姥爷犯了愁,母羊只有两个奶头,肯定有一只遭罪。他急急地推着自行车出去买奶粉。我和表兄妹看到后,硬是拽着自行车要跟他一起去。姥爷拿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我和表妹抱在前梁上,我嫌挤,倔强地要坐在自行车后面。姥爷看了我一眼,说:“可真拿你没办法。”飞身跨上了自行车。

夏天来了,停电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午休,停电之后最难忍受。姥爷拿着凉席带我们去小树林纳凉,那是我们最好的去处,不仅可以吃桑葚,还可以抓知了,刨土元。姥爷将凉席铺到大树底下,浓密的枝叶挡住了强烈的光,可热气还是会窜过来。姥爷唬我们都躺下,我们排成一溜儿,不安分地嚷嚷:“热死了,热死了,睡不着。”姥爷抓着芭蕉扇给我们扇风,那风也是热的。

芭蕉扇有节奏地呼哧呼哧,我们几个孩子梗着头伸到扇子底下,刚凉快一会儿,芭蕉扇顺着姥爷的手掉下来,差点砸到我的脑门,再看看姥爷正打盹儿。他的鼻尖上冒着一串浓密的汗,我们这些孩子也是坏透了,拿着狗尾巴草,在姥爷的鼻孔里抓挠,姥爷揉揉鼻子又睡了。尽管我们这么戏弄他,不让他睡觉,他都没有对我们大声嚷嚷过。

那年,我考上中师后,学校要求学历进修,娘摸着干瘪的口袋,东拼西凑硬是弄了几百块钱。这事被姥爷知道后,他二话没说,到集上把心爱的羊给卖了,将身上的私房钱拿出来,补齐了我的学费。因为这事,表兄妹还跟姥爷理论:外甥儿是姥姥门前一条狗,吃饱他就走,你干嘛拿那么多钱?姥爷也说不上啥,只是搪塞道:谁考上学,我都拿钱。

如今,姥爷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那次我去看他,给他带了他喜欢吃的水果,当顺手给他钱时,他推脱着说:不出门,也花不着钱。我倒是信了,将钱收回来。吃过午饭,过了会儿,我把钱塞给姥爷说要走,姥爷的情绪顿时有些不安,他支支吾吾地说:“不要钱,就是不要钱,给了钱你们又该好多日子不回来了。”说着把钱给我推了回来。

我默默地看着姥爷。姥爷老了,满头白发,步履蹒跚,此刻无助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就是这位老人,爱了我半生。

□王会敏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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