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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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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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趣味

 

孩提时的年是有趣味的,趣里有味,味里有趣。

穷家过富年,是爹的论调。平时再怎么省着细着,过年必须要张狂一把。爹说,年里藏着奔头,少了,日子就过得没滋味了。

那时我大概十岁不到的样子,童“年”的趣味潜在记忆的深层,总也挥之不去。

于我而言,年是具体的,那些趣和味,看得见摸得着,都有承载,无论是爹手里的那挂鞭炮,还是娘端上的甜糯年糕,抑或针脚细密的新衣和香喷喷的猪肉,都把年的趣和味烘托到了极致。

男孩子没有不喜欢炮仗的。一进腊月,村里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早就把我的魂勾跑了。爹看上去仍无动于衷。我揣着一腔的焦躁,有事没事就往爹跟前凑。忙碌的爹一把将我扒拉开,我委屈的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心想,爹那么大的人了,咋就不懂小孩子的心思呢?爹终究还是带我去了集市,一挂鞭炮是爹对我一年最顶级的奖赏,我盼了一整年三百六十天,心满意足地把炮仗拿在手里,原本编排整齐的炮仗被我一个个拆散,零崩单放,是对幸福的拉伸,一个正月我都沉浸在有炮仗的喜悦里。

老家有种叫黍子的东西,似谷物,却比谷子更黄更糯,那是娘蒸年糕的不二选择。黍子上石碾,碎后过细箩,金灿灿的黍子面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将开水烫过的面均匀铺展在大锅里的篦子上,间或撒上家乡特产的大红枣,层层叠叠,紧紧实实。扣上蒲盖,周遭用布封住隙口,灶膛里的火舔着锅底,燃着欲望,我急得眼巴巴的,可娘说,蒸年糕不让说话,说是闭住了嘴,也就留住了气,否则,年糕就会蒸不熟。我信以为真,使劲憋着不敢出声,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后来,我才弄明白,那是大人哄小孩子的把戏,断然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娘手巧,会剪裁,一块不起眼的粗布被娘三铰两铰,就成了不规则的布片。如豆的灯光下,娘一针一针地缝着,剪影在发黑的墙上悠悠晃动。我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偷偷地瞅着娘,也瞅着娘手里的褂子,心里痒痒的,瞅着瞅着就睡着了。梦里,身上多了一件漂亮的衣裳。冷不丁被笑醒,看到搭在被子上的新衣,我一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套在身上,娘左抻抻右拽拽,上下打量着我,直到脸上定格一个满意的笑容为止。娘为我做的过年新衣,总是一群伙伴里最招摇的那个。谁想试穿一下,得付出五个炮仗的代价,这样的交换,让我的年变得很神气很得意。

平日里是闻不到肉腥味的。寒冬腊月,那头大黑猪被送上了“断头台”,整片的猪肉被搁在那间闲屋里,每天我都要转上几遭,瞄上几眼。娘说,二十五,把肉煮。掰着指头数日子,数到十的时候,肉香从土屋里飘出,溢满了整个小院。打猪草时的牢骚,此时一扫而空。这天的猪肉是管饱的,我以为我能把整头猪都吞到肚里。娘数落我是眼大肚子小。还真是,狼吞虎咽没几下,就再也吃不下了,甚至还伴着阵阵的恶心。爹说,我那是吃“顶”了。看来,好东西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凡事都有度。

都说现在的年没趣也没味了,倒是穷日子里的童“年”,有着强烈的幸福感,每每想起,心里都充满了灿烂。

□赵同胜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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