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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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里过春节
等一碗除夕饺子
■征稿启事
我家年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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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8年2月2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等一碗除夕饺子

 

饺子,对于现代人来说,似乎是很平常的饭食了,然而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却很难看到它的影子,唯有除夕的那顿年夜饭,才能凝结着过年的喜庆等到它。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畅想着早些过年,像老话说的那样: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于是问母亲:“妈,过年真的能吃上一碗饺子吗?我都馋死了!”母亲说:“你不是活的好好吗?虽然吃的是代食品,可你比谁都乐呵!等着吧!”其实,母亲何曾不想早些满足我们的胃口,只是那年月平时的口粮都吃不上,上哪儿弄到白面?母亲是乐观派,生活不论多困难,总是把最阳光的一面展示给我们,仿佛像什么难事都没有,从容地过着日子。

在我们的目光中终于盼到了年——1962年的大年三十儿。父亲一早就出去了,他戴着像《暴风骤雨》中的老孙头的那种帽子,腰上系着一条带子,里边别着一只小口袋,跟母亲说句什么就出去了。大约多半天的时间,父亲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背上背着一个小口袋,毡帽上挂满了霜,几乎和他的胡须连成一片,只露出两只深陷着的眼睛。父亲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他背上的白色,惊喜地叫起来:“白面!妈,爸背回面来了!”母亲说,这是队上刚分给各户的,每人一斤,咱家8口人够吃两顿饺子了,等着吧!

母亲说完一阵风似地跑到下屋,搬出几颗冻白菜,还提出一块像拳头大小的猪肉。我见有面又有肉,眼前浮现起那像银元宝似的饺子模样,不知不觉中流出了口水。母亲拍了下我的头:“馋成这样?”我吐了下舌头和小弟跑到外面看各家贴的对子和挂着的灯笼。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灯影摇摇了,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红灯笼,偶尔还能看到小一点儿的孩子在外面放着小鞭捂着耳朵的样子。这才想起快到嘴边的饺子,小跑似地到家。一进门父亲正在一把把往灶坑里添着柴禾。母亲扎着围裙煮饺子。

那白白净净的饺子飘在锅里透出了许久没嗅到的味道,抽下鼻子竟是那么香。我站在母亲身边巴望着,母亲见状笑了:“一会就出锅了!”我立即跑到屋里捧出一摞大碗放到母亲面前。好一会饺子终于煮好了,母亲操起笊篱一边捞着饺子,一边嘱咐着:“一人只能一大碗,剩下一碗供给老祖宗,明年好有个好看景,不再吃代食品。”

饺子端到桌上,母亲招呼着:“都过来吧,盼了365天,饺子终于到嘴了,大年夜都乐呵点儿。”等父亲坐在炕里,我们这些孩子才围在八仙桌边,母亲为每人盛了一碗饺子汤。父亲端起一碗:“过贱年,就以汤代酒吧,但愿老天爷保佑,明年风调雨顺,有饭吃有酒喝!”说完他一扬脖把那碗饺子汤喝个精光,然后夹起一只饺子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见父亲如此,我们也夹起一只学着父亲的样子,谁也不想一下子咽下去。我想,父亲之所以那样咀嚼着饺子,不仅是品味岁月的艰辛,也在品味着人生的滋味,更是在品味着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

这顿年夜饭吃了许久,尽管没有菜的点缀甚至没有一碟咸菜陪伴,但全家人吃得那么香。是啊,生命的幸福原本不在于人的地位、环境和人所能享受到的物质,而在于人的心灵如何与生活对应!

□于德深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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